“西门,倒水来。”
喊了几声,却见西门君仪领来了县令身边的一个长随。
“张叔怎么来了?”
“县令让我过来问问都尉,接下来打算怎么走呢?”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我想从抓回来的这些捕快和帮闲身上找突破点,这些人虽然都刚任事没多久,但这些人既然连盗屠牛贼的钱都敢拿,肯定别处也没少伸手。”不管以后如何,反正现在剑已拔出,没有不见血就收回的道理。
以这些人为突破口,查他们贪污不法之事,然后牵扯到其它的衙役和胥吏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杜如晦新组建起来的两房三班再给他打掉。
这样一来,张仪臣就有理由重选一批胥吏,而衙门衙门,说到底还是靠着下面的这些胥吏衙役的,掌握了两房三班,那杜如晦也就只是个光杆县尉了。
刚送走张仪臣的随从,西门却又报杜县尉身边管家在营外求见。
一见面,徐伯先送上了一份请柬。
“今晚,我家公子在衙内设宴,邀请都尉与县令共饮。”
看着这张请帖,罗成倒有些疑惑了。这个时候,请的什么宴啊。
“罗都尉,我家公子很欣赏你的才干,你今年不过十六,又是出身农家,没有显赫的身世可依,也没有什么富庶的家底,甚至都没有正式进过学,也没拜过什么名师大儒,可却硬硬的在这大业五年底闯出了好大的一番名头,实令他这个世家子也万分赞叹的。”
世家子三字,在徐伯嘴里特意加重了。
罗成笑道,“不敢跟京兆杜氏相比,人都说京兆韦杜,去天五尺,谁人不知京兆杜氏名门士族,代代公卿呢。”他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我京兆杜氏确实是天下名门,但我家公子却不仅有身世,他年少成名,早就才名满京师。这次本来是要留京师,在长安县任个七品功曹的,但最后我家公子却来了这章丘任个从八品的县尉,你知道为何吗?”
“或许是想证明下自己吧?”罗成道。
“没错,我家公子并不想只靠着父辈的门萌。”徐伯却又话音一转,“但就算我家公子不愿靠家族门荫,但杜氏也不会完全放任他不管的,更不会允许有人敢如此欺侮于他。”
“我家公子祖父是当朝工部尚书,郡公爵位,公子的父亲刚刚升任涿郡郡丞,有县公之爵。杜家子弟在朝为官者,多达三十余人。”
尚书三品,郡丞也是四品,更何况这父子俩还都有公爵爵位。
徐伯还告诉罗成,杜家不仅说名门大族,子弟在朝为官者众多,甚至姻亲遍布朝野,连宫中都有杜氏女子为嫔妃。
这是在告诉罗成,杜家的力量罗成根本对抗不起。
“杜家确实了得。”罗成笑着说道。
徐伯又道,“虽如此,但我家公子却也是敬佩欣赏那些真正有才干的人,比如说罗都尉你,还有张县令,你们都是有本事之人。我家公子来章丘,也是因为章丘屡出盗匪,地方混乱之名都传到了朝堂之上,这才选择了这里。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却也发现罗都尉年少却有才干,张县令也是老成持重,如今贼匪已除,正是一扫弊端,重修新政之时。我家公子愿意与二位抿弃前嫌误会,一起合作,共同把章丘县治理好。”
徐伯一番话,既有警告之意,又带来了和好之意。
虽然罗成胜了一阵,但真要对着干,杜如晦却还有更强的后台,对着干下去,谁也没好处。
“这些真是杜县尉的意思?”
“当然。若非公子之意,我怎敢逾越代言?其实我本来劝说我家公子,只要给大兴城写封信,要不了多久,张县令和你都会被调离章丘城,但公子没答应。他是个要做事的人,不是来内斗的人。”
不过能让杜家人说出这样低三下四的话来,其实已经足够自豪了,不管如何,徐伯便是代表杜如晦来送白旗的。
他罗成已经凭自己的实力,在杜如晦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就算杜如晦也不得不尊重他的实力,不敢再提什么赶他走,更不敢小瞧他,这番就是来请求休兵置战,握手言和的。
罗成终于收下了请柬,不管如何,徐伯的话意思表露的很清楚了。
杜如晦既然愿意收兵罢战,和平共处,那是最好的结果。真斗下去,他罗成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好,今晚我一定赴宴!”
罗成已经拿出了实力告诉了杜如晦,他杜如晦有挑起战争的能力,但结束战争的却还是他罗成,他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