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罗成不仅仅是战争英雄,皇帝新贵那么简单,这位还是拥有承制拜封特权,对河南地方文武官员拥有升迁贬降大权的。
许多人只知道罗成年轻,能打,但对于这位新贵的脾气如何却不知道,不但礼多,就怕礼不到位而落得这位上司记怨。
每到一城,都有地方官员准备好了休息的宅子,准备好了接风酒宴,来时接风走时相送,搞的罗成也有些不胜其烦。
但是他虽然三番五次重申不要搞这套,奈何到了下一地,依然还是如此。
连张须陀都劝说罗成,大家都是这般,你若是太例外,反倒弄的大家不知所措,还以为哪做错了,到时搞的惶恐不安,也不好。
于是乎,最后罗成也只得罢了。
吃吃饭也就应付应付,但让罗成最不高兴的还是每到一处,除了官员迎接相送,还有许多地方的士族豪强大贾们也都要赶来拍马屁奉承一番。最烦的则是好些家伙很不要脸,见罗成他们这些新贵都非常年轻,于是想办法就要联姻结亲。
有些人还只是委婉的提出结亲,比如知道老三没娶妻,于是好多人就把自家适龄的女儿推出来,想许给老三。但有些人则手段比较直接一些,例如就有人会直接把家里的女儿偷偷送进他们下塌的房间里,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些更不要脸的,甚至直接把家里美貌的妾侍拿出来款待罗成他们,还有想要直接把妾送给罗成他们的。
对这些人,罗成基本上都拒绝了,倒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这些人也太直接了些,搞的权色交易一样的让人倒胃口。
再说,罗成本身就还有点事在身,回头还不知道如何把阎娘子和李三娘的事跟单彬彬交待呢,这路上哪还敢再乱来。
老四倒是挺喜欢这事的,不过有罗成在前,他也不好太过乱来,士族豪强家的千金不敢乱纳,但是有些人送来的侍妾什么的他也会偷偷享用,不过没敢带走。
也有好些人想法子讨好张须陀,给他送侍妾美妓什么的,可惜张须陀是真不近女色。
“我看你这些老兄弟,对你十分敬畏啊。”路上,张须陀笑着对罗成道。
“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也不能都拦着,只能管好自己,至于他们敬畏我,其实也不过是还有些积威在罢了。”
“其实我听到一些消息,本来皇帝是要召你去涿郡临朔行宫的,还打算让你做左翊卫的亲府中郎将,甚至还会更加重用。但是,皇帝身边有好些人并不希望你到皇帝身边去,他们想尽办法在阻拦你。”
张须陀似不经意的对罗成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也不奇怪,我太另类了,所以不被他们接受,他们甚至认为我爬的过快,已经威胁到他们了,所以一起排挤我打压我。无所谓吧,毕竟我又不是他们八柱国家十二大将军家的,就算那些老牌的关陇贵族内部,不也一样整天互相倾轧吗?”
“你这么年轻,却能看透这些,确实是成熟了。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宇文述马上就要复出了,来护儿也会很快恢复官职爵位的,不过于仲文可能要当替罪羊,承担辽东战败的主要责任。”
这却大大出乎罗成的意料了。
“于仲文应当有功,为何最后宇文述来护儿都能无罪复出,可偏偏要定于仲文的罪?”
“因为宇文述和来护儿都是皇帝的心腹,而于仲文不是,于仲文还是八柱国家之后,皇帝对这些门阀向来十分警惕,如今有机会借机打压于家,皇帝何乐不为?”
罗成听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次征辽,宇文述来护儿十分失职,于仲文应当是只有功没有什么过,可偏偏最后板子只落到于仲文头上。皇帝这般行为,确实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