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魏公品尝。”
李密每样夹了一筷子,发现居然出奇的好吃。
当下笑道,“从前我还在先帝殿中为侍卫时,曾有术师在宫殿庭院内的池水中钓上来海鱼,但那不过是幻化的障眼法而已,而现在,这鮸鱼干脍却是真正的海鱼啊,吴郡离此千里不止,却能在这里吃到如此新鲜的美味,真是了得。”
李密不是土包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偿过,不过李公逸王当仁等诸多魏军,以前却也仅只是郡县上的小土豪而已,还真没见过这种干脍的神奇制作方式。
“来而不往非礼也,秦王赐我如此好物,我岂能无回敬?”李密笑呵呵的招手,“将我昨日亲手射猎的那头鹿取来,回敬秦王殿下。”
罗成送李密鱼干片,李密回送罗成鹿肉。
虽然许多人都不明白这里面是否有什么深意,可起码眼下两边算是一片和谐气氛。李密接下了辽东朝廷的授封,虽然封的官职不如杨广封的,只给了个安抚使,不如东南道大行台尚书令,也没有给尚书令这样的宰相要职,只给了个从一品的散阶。
但李密又非真归附,所以大家只口不提这事。
李密自己六十万大军,对于罗成只给了他四个军号,十万人的编制,也无所谓。
地盘是自己打下来的,军队是自己招募的,将校们都是他的人,所以李密笑着接旨。
使者离去。
李密留下了那厨子,让他把那些鱼脍干全做了。
除了米鱼干脍,还有好几种鱼干脍。
当然,其中米鱼干脍做出来最美味,李密最喜欢的还是直接把泡发的脍片切成细丝,然后把香柔叶也切细放在上面,用筷子搅拌均匀,便可以吃了,鲜美异常。
这海鱼体性本就不腥,特别是这种米鱼,肉细软而色白,配上绿叶,白绿分明,色香味俱全。
此次罗成还送给李密余杭郡来的海虾籽三十梃,每梃长宽厚各一村,十分精美,味道也极好。
厨子介绍说,做这种海虾籽,要精心挑取海白虾有籽的,每选出三五斗就将它们盛入一只密封的竹篮中,再将竹篮放在一只大盆内用水淋洗,虾籽长在虾腹下面,是红色的,象覆盆子。随着淋下的水,从竹篮的缝隙中流入大盆中。大约一石白虾,可得五升虾籽。之后,再从大盆中将虾籽捞出来。用布缝成小袋,象直经一寸半的竹子那样宽大,长二尺。将捞出来的虾籽盛入布袋,盛满为止,赶快用绳扎住袋口。不管一次有多少袋,都用盐末封上,周围封的盐末约几寸厚。封上一昼夜后,将布袋取出来放在外面晒。晚上则取下来放在木板下面压,第二天再晒。这样晒压十天,看它完全干透后,拆开布袋,便得到虾籽梃了。颜色象红琉璃,色泽光艳而质地肥美。
此外又还有鮸鱼含肚、松花鲈鱼干脍‘金脐玉脍’,名为‘乌贼拥剑’的蜜蟹等。
吃着这些极有特色的江南沿海美味,魏将是大开眼界。
“将来等打下东南,我一定要求请主公让我去吴越之地为官。”李公逸笑道。
“要不了多久的。”李密道,“窦建德的大军到哪了?”
“窦建德这次是全力来援,动员了十万兵马,号称三十万大军。如今前锋已经进驻了汲郡黎阳,因为天暖黄河冰面解冻,兵马无法直接过河,所以正在征调船只。”
“这是我早有预料之事,黄河已不复坦途,而为天险也。”李密得意道。
“主公,窦建德派人来信,请求我们魏军解白马之围,退回运河以东,然后两家以通济渠为界,重修原来的睦邻关系。”
“哈哈哈,窦建德好歹也是占据半个河北的枭雄,为何说这种无知之言,如今我们两个,只能存一个,又岂有和解可能?”李密大笑着道。“传令下去,趁窦建德一时无法渡过黄河,我们全力攻城,务必要在他渡河之前,拿下白马,将他那一万精锐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