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靖走到这排僧舍最东边的一间门外时,突然听到这间僧舍内似乎有响动,心头一喜,忙上前叫门道:“房内有人吗?我是来寺中借宿的,烦请师父开开房门。”
“喵”。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有气无力的猫叫。
不管怎样,总算在这寺中遇见活物了。李靖依样画葫芦,上前捅破这间僧舍的窗纸,向房内望去:这间僧舍与其它各间皆大不相同,像是寺中极有身份僧人居住的,不仅房内只摆放着一张颇为阔绰的壶门大床,而且还有几、案、箱、柜等陈设之物,与其它各间僧舍内除了摆放着一排僧床,几乎空无一物相比,显得豪奢了许多。
“喵,喵”。
李靖听声辩音,听出这猫叫声似乎是从房门那儿传来的,正叫开口呼唤那猫咪到窗前来,就听到身后的山门被人推开了,惊得他不及多想,抽身便躲到了僧舍的另一侧,探头向山门处张望。
只见山门开处,一前两后从寺外走进了三名僧人。走在前面的那僧人年约六十开外,身披袈裟,率先走进山门,径直朝李靖所在的这排僧舍走来,边走边问身后的一名僧人道:“你真的指示那少年来后山来了吗?为何咱们这一路上没见他返回前山?”
跟随在老僧身后的两名僧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指点李靖到后山寺中借宿的那名知客僧人,忙赔笑答道:“师父,徒儿只因听得那少年操着一口关中口音,且一进寺来便打听智觊师叔的去向,身份甚是可疑,不敢留他在寺中借宿,便把他打发到这儿来了。事后又唯恐独静师伯已返回寺中,如遇见了这少年,多半会于他不利,这才向师父禀告了这件事。如今咱们既没遇上他,想是这少年到了后山,嫌这寺中荒芜,已经下山另寻宿处去了吧。”
他们师徒二人说着,已经走近了僧舍。
“喵”。
那间陈设奢华的僧舍内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为首的老僧在那间僧舍门前停下脚步,回头问另一名僧人道:“你已有几天没来这里清扫,给这胡猫喂食了?我听这胡猫的叫声,分明是饿极了的样子。”
那僧人见问,忙合掌答道:“这两天来前山寺中降香的信众太多,小师叔便命徒儿帮衬着几名知客师哥接待降香的信众,一时忘记了到后山寺中来,徒儿这就去给胡猫喂食。”他说着,竟迈步朝李靖藏身的地方走来。
李靖见藏无可藏,遂从墙角闪身走了出来,冲那为首的老僧抱拳致歉道:“请高僧恕在下无礼,此前因久叩山门不开,只得翻墙擅入寺中了。”
那老僧转身瞅了知客僧一眼,见他冲自己点头示意,遂知被他打发到后山来的就是李靖了,双掌合什冲李靖说道:“小施主不必自责,今日这事原是贫僧的徒儿犯过在先,不该将小施主指引来后山寺中住宿的,与小施主无干。这就请小施主随贫僧返回前山寺中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