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贫僧本不愿提及此事,既然将军问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索情一并都对将军说了吧。”独语仰面长叹一声,答道,“独静师兄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皆拜他早年所收的两名不肖弟子所赐。这十数年来,独静师兄在门下弟子纷纷转投智觊门下的情况下,从未依仗一身世人难以匹敌的功夫对智觊师弟有过伤害,也从未阻止过一名其门下弟子转投智觊师弟门下,仅凭这一点,将军,难道还不足以令朝廷赦免他的无心之过吗?”
李靖经独语一语点醒,加之回想起这段时间凭借自己的一身功夫,尚在独静手下过不到十几个回合的实情,不禁连连点头附和道:“果如大师所言,独静大师确不失为一正人君子,有道高僧。”
“惜乎独静师兄在习武一道上的争胜心太过,全然没有研习佛法上的恬淡随性,以至于为门下不肖弟子所误,这些年又不肯听人劝解,几乎身陷邪道而无力自拔了。”独语慨叹至此,面现黯然之色,“贫僧自十三岁时起,就与独静师兄同门修行,对这件事的原委知之甚深,今日将其中原委尽告知将军,唯望将军能体察独静师兄的苦衷,将来在晋王面前替独静师兄多担待些。”
李靖听得他话中有话,忍不住脱口问道:“但不知大师所指独静大师早年所收的两名不肖弟子都是何人?”
“认真评说起来,这两人在独静师兄所收的不下百名弟子中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两名弟子,正因如此,他二人一旦误入歧路,被卷入到世事的纷争之中,也就将独静师兄拖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了。这两个人都姓萧,一人是陈朝大将萧摩诃的同胞兄弟,名叫萧无垢,据说早在**年前就已命丧长安牢狱之中了;另一人则是后梁宗室出身,名叫萧如水,如贫僧猜料不差,此次将军所指独静师兄从东殴城劫持两名顾氏女子一事,幕后主使便是此人。”
李靖出世时,萧无垢早就被关自在给灭了口,因此他对萧无垢这个名字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在随后听到独语说出萧如水这个名字时,不禁大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大师所说的这个萧如水,可是在‘雁巢’中担任大护法的萧如水,他可是朝廷目下通令缉拿的头号要犯哪!”
独语面沉似水,缓缓点了点头,答道:“正是此人。这两人自从十几年前艺成下山后,一度多年沓无音讯,大约在两三年前,有一次独静师兄自外云游回山后,在与贫僧的闲谈中忽然提及要为死去的门下弟子萧无垢报仇,早晚有一天要手刃隋朝的大将杨素,方解心头之恨,当时贫僧惊诧之下,急忙向他详细探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却不肯多透露一个字了。如今想来,大约在那时他和萧如水之间又有了联系。那件事之后,贫僧将独静师兄要为徒报仇之事告知了智觊师弟,智觊师弟要贫僧留意看管好独静师兄,切莫使他卷入到两朝之间的纷争,可以独静师兄一身的功夫,贫僧又怎么拦得住他呢?去岁听说杨素率军前来江南平叛的消息后,独静师兄不辞而别下了山,智觊师弟担心他去找杨素寻仇,也带着灌顶二人追下了山,虽然没有找到独静师兄,所幸的是也没听说独静师兄前去找杨素报仇的消息,可谁知智觊师弟再次下山寻找独静师兄至今未回,而独静师兄竟公然与朝廷为敌,将将军捉来羁押在了此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