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杨广还不曾听李靖禀报他此次前往浙东办差的详细经过,更不曾听说过独静这号人的名头,陡然听智觊为独静向自己求情,不由得一怔,脱口问了句:“不知大师所说的这位独静大师做下的违碍朝廷之事,具体是指何事呀?他的门下弟子又是哪位?”
“贫僧与独静师兄同在天台山修习佛法已逾十数年,从未见他卷入到世事纷争之中,只是近来疑心他十数年前所收之习武弟子萧如水与他暗中联络,欲诱使独静师兄下山与朝廷为敌,故而借今日与王爷相见之机恳请王爷对他网开一面。”
杨广听到萧如水这个名字,暗中吃了一惊,忙问智觊道:“萧如水是大师师兄的门下弟子?”
“不错。然据贫僧所知,萧如水自从十数年前学成下山后,从未踏上天台山一步,与独静师兄也从未再见过。”智觊坦然答道。
“大师可知萧如水实为南陈‘雁巢’的大护法,朝廷通令缉拿的头号要犯?不久前,尚书右仆射王韶在建康遇刺,本王怀疑其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萧如水,大师敢担保独静大师对萧如水的所做所为全然不知吗?”杨广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反问智觊道。
“善哉,善哉。如若王爷因萧如水的缘故而对独静师兄产生怀疑,不如还是趁早将贫僧一并捉进大牢羁押吧。贫僧身为天台寺住持,愿替寺中僧众向王爷保证,举凡天台寺僧众,决无有意与朝廷为敌之心。”智觊说着,主动站了起来。
智觊异常坚决要为其师兄独静开脱罪责的态度,以及意外地获知独静就是萧如水授业恩师的消息,令杨广感到左右为难,一时不知是否该如何答复智觊了。
蹙眉沉吟良久,杨广才强笑着起身劝智觊道:“大师不远千里,今日才来到广陵,还请在国清寺中暂且歇息几日,待小王向李靖等人问明详情后再给大师答复吧。小王就此告辞了。”
告别智觊,杨广沉着脸回到总管府,当即命人将李靖单独传了来问话。
“李靖,你此番奉命前往天台山,可曾听说过独静其人?”一俟李靖走进议事厅向自己施礼已毕,杨广就开门见山地向他问道。
李靖原以为杨广传他前来,是为了向自己询问捉拿白衣匪首,护送了尘返回东殴城一事,乍一听得杨广的发问,不禁一愣,心中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据实将独静劫持了尘等二人的事如实禀报给杨广,就听杨广接着问道:“你可知,智觊大师为何今日与本王一见面,就向本王提出,要本王宽赦独静,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
李靖听出杨广问话的语气不善,再不敢有半点儿隐瞒,遂把独静劫持了尘和自己到天台山,后遇独语大师相助,才得以使自己解救得了尘的前后经过据实向杨广做了禀报。
“我且问你,独静劫持了尘之事,智觊大师知不知道?”杨广听了李靖的禀报,眯起双眼问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