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听到潘诞这话,明显地感觉到潘诞已被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打动了,遂进一步说服潘诞道:“本王一时还想不出有比伤及人命更严重的罪行来,即便是谋逆,只要不是主谋、元凶,本王都可保证,朝廷定会宽赦其人的。道长,但不知你所说的曾犯下过的更大的过错,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潘诞从杨广邀他游山的举动中已感受到了他的宽宏大量,此时听他如此答复自己,遂鼓足了勇气,撩衣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贫道曾犯下过离间君臣父子的重罪,恳请晋王殿下开恩,使贫道得以在江南故乡寿终正寝吧。”
杨广见潘诞终于肯开口招供了,忙伸双手将他扶起,温言安抚他道:“道长莫急,慢慢说,究竟犯下过何等过错?”
“王爷还记得开皇五年间高德上书一事吗?指使高德致书皇上,劝皇上传位于太子的便是贫道。”
“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道长乃一方外修道之人,为何会唆使高德上书父皇,施此离间之计呢?”杨广按捺着心头的激动,向潘诞问道。
“此事认真说起来也并非是贫道的主意,只因贫道早年云游海外,受到高句丽王高汤的礼遇,被尊为国师。高汤因对大隋开皇初年间借讨伐突厥为名攻占临榆关外的大片土地耿耿于怀,便想法设法激起大隋的内乱,好趁势收复被大隋攻占的土地,遂命贫道用了这么个法子来离间皇上、太子以及诸位皇子……”潘诞据实招供道。
“原来高句丽怀有狼子野心已非一朝一夕之事啊!”杨广听罢潘诞的供述,感到一股热血直窜到顶门,愤愤地对潘诞说道,“道长既是中土人氏,就该知道,早在两汉时,高句丽全境即在大汉疆域之内,父皇开隋登极以来,还不曾强令高汤归化,高汤反欲吞并起大隋的领土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潘诞听杨广话里有责备自己之意,忙匍匐于地,向他解释道:“当时贫道一时糊涂,只想着报答高汤的尊祟之恩,却没想到反做了它国异邦的帮凶,求王爷恕罪。”
“我知此次道长受高元之托潜来江南,也是身不由主,否则决不至不知道高元在书信中平杂有毒粉一事。早些年道长指使高德上书一事,幕后真正的主使、元凶是高汤,并非道长,道长不必过虑。”杨广再次扶起潘诞,安抚他道。
“哦,王爷,贫道也不甚明白高元为何要指定贫道在雁荡山中会晤高青莲,尚请王爷留意。”
“道长的诚心本王感受到了,只是还需委屈道长些时日,待本王向朝廷上章,禀明此事以及高德上书一事的原委、因果,求父皇开赦道长之罪,再为道长在这山间修筑道观,供道长静心修道吧。”杨广向潘诞作出了宽赦他的承诺后,即命郭衍带潘诞先行一步,赶往乐清县衙,他本人则和裴蕴边向山外走去,边讨论起潘诞招供的事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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