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用你派人动手,待长孙晟抵达都斤山后,你只管引开大可汗便是,到时我自会派勇士结果了长孙晟的性命。哼哼,只要长孙晟死在了都斤山,大可汗想继续向隋朝称臣,恐怕杨坚老儿也不会答应了。”宇文般若恨恨地说道。
“可贺敦想过没有,万一事有不谐,该如何收拾残局呀?”安遂迦与宇文般若私通多年,对自己的这位情人产生了深厚的感表,唯恐宇文般若杀长孙晟不成,反引火烧身,不能不多提醒她一句。
“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何惧哉?我自远嫁突厥以来,相继服侍过你父子三人(安遂迦实则是沙钵略可汗与一西胡女子的私生子),你父子三人俱都答应替我宇文一族雪耻报仇,助我恢复宇文氏江山,可我苦等十几年,最终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想想,活在这人世间又有何滋味?”宇文般若说到伤心处,当着安遂迦的面儿,竟轻声啜泣了起来。
安遂迦本就是一情种,最见不得女人落泪,一见宇文般若哭了起来,不禁激起了胸中的豪气,把手一拍,下定决心助宇文般若一臂之力,诛杀隋使长孙晟,逼都蓝可汗对隋朝开战。
如此一来,长孙晟出使突厥为设法诛杀宇文般若而来,却浑然不知,自他抵达都斤山的那刻起,他本人就已处在了宇文般若的刀口之下。
雍虞闾听说隋使长孙晟率领使团即将抵达都斤山的消息,既喜且忧:喜的是,隋朝皇帝并没有因泥利率部偷袭白道州一事迁怒于自己,还派了使臣前来出使;忧的是,他担心收复白道州的隋军在城中查出他派去支援泥利守城的军士,受到长孙晟的当面质询。
就在他犹豫不定,尚没有决定要不要接见长孙晟的当口,大冢宰安遂迦手持一份军报,急匆匆地赶来向他禀报称:东部边境发现有一支契丹军队越境来犯。
须知都蓝可汗的父亲沙钵略可汗摄图当年就是死于契丹人的箭下,都蓝继位以后,首要的一件事便是欲发兵契丹,捉拿射死沙钵略的凶手为父报仇,但由于契丹部落先于突厥内附于隋朝,先后几任的隋朝镇北藩王和大臣,包括晋王杨广、汉王杨谅以及现在的尚书左仆射高颖,没有一个人不极力反对突厥出兵进犯契丹,都蓝迫于隋朝的压力,不得不暂且隐忍克制,数年以来,始终未敢发兵攻打契丹。
今日忽然得报,竟有一支契丹军队越过边境入侵突厥,都蓝没有片刻的犹豫,当即命安遂迦转告可贺敦宇文般若,由她代自己好生款待隋使长孙晟一行,而他本人则率领一支强劲的突厥铁骑,当日便从都斤山东进,迎战契丹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