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已过二更时分,远远地望去,杨广却见萧厄居住的房间里仍亮着灯,便知萧厄还在等着自已,心下不免一阵感动,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推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萧厄正带着两名侍女赤芍和绿萝哄小杨简睡觉。这孩子似乎是睡颠倒了,窗外夜色已深,他仍瞪着圆溜溜的两只大眼左顾右盼,就是不肯入睡。
杨广走进来的时候,萧厄正坐在几案旁,看着两名侍女围坐在床沿上,一个轻轻拍着小杨简,嘴里哼着小曲哄他入睡,另一个则替他掌着扇,不时地挥手为他驱赶着蚊虫,脸上充满了浓浓的笑意。
“简儿这么小,就整天被这么多人伺候着,莫要惯坏了他。”杨广走到萧厄身旁坐下,笑着嗔道。
“简儿是个苦命的孩子,他既叫我声娘,我说不得要格外地疼爱他些。这不,白天在路上睡了一大觉,到晚上反倒精神起来了。”萧厄笑吟吟地示意两名侍女抱着小杨简到他的房间继续哄他睡觉,向杨广解释道。
待两名侍女抱着小杨简离开房间后,杨广才柔声问萧厄道:“王妃可是惦记着我,天到这个时候,还不肯安睡?”
“王爷今天一回长安就忙个不停,待妾身为王爷行上几针,解解身上的劳乏吧。”萧厄没有正面回答杨广,款款起身,就要到箱柜中取她的金针为杨广行针解乏。
“好吧,那就有劳王妃了。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说说,一时也还睡不得。”杨广因想到明日萧厄就要挪到大兴宫去住,正想和她多说说话,便也随着起身走到床前,脱鞋上了床,脸朝下趴在床上,等候萧厄在他后背处行针。
“要不,我叫赤芍给王爷打盆热水来,先烫烫脚?”萧厄见杨广脱了鞋,却没脱袜,委婉地提醒他道。
“这倒不用,张建平今晚在王府夜审嫌犯,过一两个时辰,我还要听他禀报审讯的结果,今晚怕是要到很晚才能睡呢。”
“王爷这是为了张须陀那件事在操劳?也须保重些才是,如此没日没夜地忙碌下去,叫母后知道了,又要怪妾身不体恤王爷了。”萧厄从锦囊中取出金针,一面替杨广行着针,一面关切地劝他道。
“我正要同你说呢。今天在临德殿见过驾后,母后特地派人将我接到正阳宫去,当面向我打听你不避鬼怪,执意陪我同住在晋阳宫寝殿的事哪,还说要你明日便挪去宫里住,镇镇宫里的邪气。据说呀,在长安城里,人都传说你是神女下凡呢。”
“宫里有了什么邪气,王爷今日在宫中见了昭儿没有,他没事吧?”萧厄别的没留意,只关心宫里的邪气是否冲撞了她的亲生儿子杨昭。
“我惦记着回府打听查案的进展,加之昭儿又不在正阳宫中,所以没顾得上见他。”杨广歉然答道,“母后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必太过当真。照我说,多半是目下暑气未消,宫中人多感染了暑气,变得神志有些恍惚,茶饭不思,便传言宫里有了邪气。哦,最可笑的是,母后居然还要你替太子妃元氏治病,使她能早日为太子生下个嫡子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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