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辞走上前。
方戒北没有回答——在他开口之前,房子的主人已经从屋里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是个和方戒北差不多年纪年纪的男人,相貌英朗,高高瘦瘦,只是有些沉郁,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方辞看到这个人,也是闷了好久:“……梁戍……”
……
梁戍的父亲曾经是方耀国的副官,所以,方戒北和梁戍小时候算是比较熟悉的。方辞初到方家的时候,梁戍和方戒北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过,两人都不是那种聒噪的人,就是在一起,也多半是聊聊学术,下下棋。
曾经,这种交流方式在方辞眼里就等于“装逼”,他那时候想啊,不玩游戏,不打球,不在一块儿闲叨嗑,哪能维持什么友谊?
看书、下棋,那能维持友谊?
她是半点儿都没法想象。
可那时候,梁戍、方戒北和童珂,就是这样维持着他们的友谊,方辞不懂,也进不去这个圈子。
直到后来,这个关系被打破了。
方戒北爱上了方辞,疏远了童珂。
童珂告诉梁戍,她喜欢方戒北,请他不要再抱有幻想。
梁戍出了车祸。
……
别墅很大,不过,只有梁戍一个人住。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梁戍是高二那年出的车祸,同一年,他父亲因为贪腐被查,在入狱前跳楼自杀了,因为生母早逝,梁戍成了一个人。方锡林提出要收养他,他口头答应,当天夜里就辍学离开了燕京。除了童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些年,方戒北一直都存着他的号码,他也没有变过这个号码。
不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通。
进了大厅,梁戍招呼他们在客厅里坐下,对厨房房间唤了一声。有个女声应了,声音很耳熟,过了会儿,童珂就端着三杯茶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将就一下,就这个。”童珂笑了笑,把茶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的面前,次序依次是方戒北、梁戍和方辞。
——连端茶都不忘显示出亲疏远近——方辞无语。
都说这女人大度,其实小心眼得很呢,都体现在细节中,不过是装得好。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梁戍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爱着她,还帮她布了这么一个局。这一刻,方辞已经隐隐猜到要发生什么,本能地不想再待下去。
她厌恶这种装腔作势的虚伪游戏,像在拍戏,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装着端着,藏着掖着才敢吐露自己那点儿险恶的用心。
“三哥,你和梁戍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有话要说吗?”童珂笑着打圆场,活络开这僵持的气氛。
可到底是很多年没见了,方戒北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抿了口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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