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您看,咱们金城素有“小江南”的美名。金城之外,都是黄土草原,只能放牧为生,只少部分黄土地可以耕种,但是也收成感人。咱们古秦地的老汉们, 可不是懒汉,他们从早到晚的在地里忙活。不是挑水就是平地除草,奈何咱这黄土地,就是不长苗儿。”
齐宏喜虽是一州通判,但是手底下只有三五个人手,这些人平日里还要兼职金城的衙役, 在城中巡逻,因此,这次陆微芒带队考察金城城外的地势,交通和田地分布,只齐宏喜和田税大使骑着驴跟着陆微芒。
陆微芒简直服气死了。这金城州府的官员,绝对是不贪不腐的好官,但也是够笨的官,这雍州自古是养马之地,各种良种马不说泛滥,但是比别的地方名马多多了。不求他们弄匹名马,但是也不能骑驴吧?
陆微芒以手遮面,摆摆手,示意小秋给他们二人找匹马。
齐宏喜和田税大使高兴的坐在高头大马上,跟陆微芒一天的时间,将金城外的田地和山川地势看了个大概。
此时面对金城外难得的水源充沛的平原田地, 齐宏喜跟陆微芒说到。
他是金城当地人,几辈子积累下来的家底儿, 供他读书, 但是他天资一般,学了十几年,也只考了秀才,举人的名次,也是那年雍州进考人数太少,将他滥竽充数选上的。
因此,齐宏喜没有如他同窗一般,继续求学,而是在金城谋了个小官儿。
他这个吃皇粮的读书人,是他们齐家的骄傲,十里八村儿都以他为荣。但是谁知道,他这个熬上来的通判不但日子过得紧巴巴,还要时常靠家中补贴。
每次家中送来粮食和菜蔬,齐宏喜都能想到小时候放牛时,祖父和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西北的毒辣的阳光和刚硬的风,将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变成红色。
齐宏喜虽然读书进学没有天分,但是他从小被家中管束,不许下地做活儿, 闲了就只读书。
因此, 他很清楚, 雍州之外,在大乾真正的江南之地,那里粮食产量是他们这里的好几倍,也不用如他们一般,挑水种田。听说丰年的时候,种子洒到地里去,就擎等着收成就行。而且丰年一年打下的粮食,能供家里吃三年。
自从知道这些,齐宏喜替雍州他的父老乡亲们觉得不值。
他们每日从早到晚在地里劳作,却每年只能收获一点点收成,老天不公!
听得齐宏喜语中恨天不公的愤愤然,陆微芒也不多评价,只用心考察这金城的交通和田地。
“金城是两河交汇之地,地理位置优越,这处地方如此平坦宽阔,为何不修筑码头?”
陆微芒看向身旁的齐宏喜。
齐宏喜仿佛看“何不食肉糜”之人一般,粗声粗气的跟陆微芒解释,“大人,咱们地处大乾西北,耕地稀缺。这两河交汇之地冲出来的平原,是咱们整个雍州少有的肥沃土地。这么好的地不种田,反倒修码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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