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米粥,吃了汤药,庄询倚靠在床头,看司琴宓手忙个不停,擦桌摆物,他也不好提刚才的话题。
“不要收拾了,用不了几天,过几天我们就离开尹都了。”看她像是蜜蜂一样忙个不停,庄询劝说着。
“那且还有几日,君子日日谨慎己身,须知房屋如人,一日不扫便多几许灰尘。”司琴宓动作不停,清理了桌面就洒水扫地。
“娘子为何如此熟练。”庄询怎么看这种级别的美人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女人。
“妾乃庶女出身,幼无侍女陪伴,家母对妾管教甚严,教导了不少为人妻妾的本事和道理。”司琴宓解释说。
“那也不必如此辛苦,你刚刚还阳也需要休息。”庄询浑身不自在。
大家都休息他感觉不到什么,自己在休息,别人忙碌个不停,他坐立难安。
“妾清扫了地面就停。”司琴宓弯腰清扫说。
唰唰的摩擦声,弯腰劳作的美人,庄询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贤良淑德,娇靥美丽,自己真的有资格娶她吗?
扫了地,司琴宓浣洗了双手,坐到床边,她拿出一张秀帕,固定在刺秀绷框上。
“你这又是做什么?”庄询看她手不停歇,有些无奈说。
“做些女红,补贴家用。”司琴宓咬断线头,开始穿针引线。
“家用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也算小有收入,至多明天就会有人找我为他们理账,虽不能大富,亦能小安。”庄询摇摇头。
“值此艰难之际,能多一份营生,便多一份营生,财到用时方恨少。”司琴宓没有停下,反而规劝庄询。
“确实。”庄询也算吃了这方面的大亏。
“郎君中午想吃什么,妾方便去市场为你采买。”司琴宓温顺谦卑的说。
“你喜欢就好,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庄询觉得司琴宓这样子出去很招摇,他也才被流民抢过,他自己出去都要拿把刀护身。
“郎君,你休息就好,妾又不是小孩子。”司琴宓不以为然。
“你生的如此娇艳,遇到登徒子怎么办。”庄询担忧的说,又问出刚刚的问题:“你的容貌怎么恢复的。”
“还阳当时,浑身的伤就已经好了,恰如脱胎换骨。”司琴宓略有疑惑,不明白庄询什么意思,刚才看自己的目光也颇为惊艳的样子。
没等司琴宓回应,庄询又说了:“况且今日见你美玉无瑕,便起色心,我也是俗人一个,喜欢美人,别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只是個小人物。”
司琴宓扑哧一声笑了,泪花也止住了,不愧是能为“罪大恶极”的自己收殓尸骨的人,这份坦诚,世间少有。
“郎君,食色,人之欲也,不逾矩即可,喜欢美人不是什么羞愧的事情,不弃家国,追求又有何不可,再说妾乃郎君妻,发呼于情,实属平常,至于配不上这种话从何而来,郎君情线接冥府,怜缠玉芽尽红装,地府君王作宾仪,天作良缘世无双,与妾天造地设是一对。”司琴宓劝庄询宽心说。
“嗯,既是神明证婚,娘子又何必感怀,我觉得配不上娘子,娘子觉得配不上我,何时能休。”庄询觉得司琴宓就是太感伤了,或许来到新家庭让她惴惴不安吧,想到这里,庄询伸出另一只手盖住司琴宓握住他的双手。
“那妾与郎君皆不言此事矣,妾为君妇,君为妾夫,莫谈高低贵贱,美丑胖瘦,才艺诗书。”司琴宓微笑说。
“你叫我谈我也说不出来。”庄询苦笑。
倒是读了一些书,穿越前看过一些古文赏析,你叫他谈论,那可就为难他了。
“郎君,轮转王陛下在妾还阳时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夫妻燕好,莫负良人,送出双鱼玉佩为贺礼,你我一人一鱼,愿永结同心,和为一璧。”司琴宓抽出双手,将桌上的玉佩呈递给庄询。
“幸娶娘子,愿为一璧。”庄询庄重的回答,接过青鱼,青鱼像是听到誓言,化作青光,钻到两人体内。
庄询能看到司琴宓的面靥上多了一层薄薄的青光,细看就是那一张破相的脸颊,但是他想深究,又变成回原来的容貌。
“这下能见妾真面目的,仅有郎君,幸也。”听了庄询的描诉,司琴宓看着手掌抚摸被青光钻入的胸口轻声说。
这种话对男人来说心情澎湃,庄询很想一把把司琴宓揽入怀,但是又有些踌躇,这才认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