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玉心尖一颤,余伊的话像是在故意点她,白手起家的是她的爸妈,余华森和叶芸。
而她,只是一位窃取者。
余伊自在松弛,“至于您说我吸余家的血,那我可比不上您女儿会吸,看你们一个个名牌傍身珠光宝气,都是阮姨买的吧?”
何止衣着和首饰,整个阮家十几口人,上到房产车辆,下到孩子的学费餐费,都是阮怜玉在供养。
最开始阮怜玉的两个弟弟还在余氏工作,但是,连连犯错,屡教不改,实在是扶不起。
阮怜玉也没辙,干脆直接给钱。
十五年了,余家养着阮家十几口人,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养着养着,阮家习以为常,还以为就是应该这样。
阮母勃然大怒,“啪”的一下拍了桌子,“我女儿孝顺,你有意见?”
余伊才不怕,不甘示弱,“我没意见,所以,您也不该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你长辈!!!”阮母站起身。
就像在自己家里发火时一样,一言不合就拍桌,一句违逆就怒吼,再一句,老太太还会扇人巴掌。
余伊不着急回话,只是淡淡哼笑,四两拨千斤,“长辈?您与我有关系吗?”
“我奶奶?”
“还是我姥姥?”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您就自称是我长辈?这是哪门子的长辈?”
这一下,给在座的各位都干沉默了。
老太太咋咋呼呼,余伊轻轻柔柔,反而显得是老太太咄咄逼人。
阮母气得想要掀桌,双手已经掀了,但台面太重,掀不起来。
她扫一眼周围人,“你们都死了啊?看着你们老娘这么被欺负?大虎,小虎,余伊在骂你们靠姐姐养,你们没听出来吗?”
阮二弟就坐在商盛旁边,商盛气场骇人,他不停地搬挪座椅,已经离开一大截。
阮大弟喝着酒,见惯了这种场面,波澜不惊,还劝老太太消气,“没错啊,我们是靠姐姐养着,你不也靠姐姐养着吗?妈,这是在五星级酒店,不是在家里,您收敛点。”
阮母:“……”
被外人怼,老太太斗志满满。
被儿子怼,老太太气血攻心。
忽然,她躯干直着跌坐进身后的座椅里,双眼翻白,嘴巴微张,口水要流不流,四肢时不时抽搐一下。
阮怜玉急忙过去,“妈?妈?……”她手掌一下一下抚着母亲胸口,帮忙顺气,“这大过年的,你可别吓我。”
不说还好,这一说,抽得更厉害。
阮怜玉又急又气,回头就骂,“余伊,我妈年纪大了,你跟她吵什么吵?”
那么红光满面的老太太,那么生龙活虎的老太太,这么轻易就倒了?
余伊不信。
“你告诉她余氏马上要倒闭了,以后给阮家的生活费要减半,你看她醒不醒?!”
“闭嘴你!”阮怜玉想打断也来不及。
阮母果真挺起身来,白眼正常了,口水吸进去了,手脚也不抽了,着急忙慌地问女儿,“生活费要减半?”
阮怜玉:“……”
其他人也慌。
阮大弟心急道:“姐,我今年要换车。”
二弟妹也上赶着说:“姐,你去年给大哥大嫂买了房,说今年给我们买,你可别食言啊……我们和妈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天天吵。”
轰——
阮怜玉忽然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