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在余伊的面颊流连而过,那本没有瑕疵的白瓷釉一样的肌肤,被打得冒血尖。
他俯下身,低头,轻轻吹气。
余伊只觉得痒,故意闭眼不看他,他非要找存在感。
她转头,他把她掰正,“别动,在冰敷。”
“睡着过吗?”
“外面有动静听到没?”
“又睡着了?”
余伊秀眉皱起,越不想搭理他,他越来劲,她睁开眼睛,脸上是不悦,“说吧,什么时候送我去警局?”
“去警局干嘛?”
“自首啊,我闯祸了我知道,黄昕月不会放过我,与其让警察来抓,不如我去自首。”
商盛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对她自作聪明的无语。
“小摩擦而已,你当警察那么闲?”
余伊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黄昕月没报警?”
在餐厅,黄昕月不但受了伤,还颜面尽失,口口声声说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新市。
她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她甚至做好了一连串的规划。
坐牢、离婚、回国,以单身的身份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她没报警?”余伊坐起身,惊讶地看着商盛,“她怎么不去报警?她爸是市长,难道她要对我动用私刑?”
商盛拿着冰袋,又伸过去贴她的脸。
她偏了偏头就躲开了。
不想跟他太过亲密,她会动摇。
明明清醒着,却依然在黑暗里堕落,沉沦。
她不想继续下去了。
外面门铃响了,商盛抬腕看了一眼表,脸色已经恢复了高冷,“穿好衣服出来。”
“干什么?谁来了?”
“黄昕月。”
“???”
黄昕月受的伤可比余伊重多了,没有一下打是多余的,全都在表面。
余伊换好衣服出来,惊愕不小。
黄昕月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的。
轮椅旁边站着一位长者,西装革履,系着领带,头发梳到后面,还抹了发油,像是出席什么正式的场合,庄重肃穆。
茶几上摆着三份厚礼,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包装很重金。
“商太太,小女不懂事,冒犯了你,我特意带她过来赔礼道歉。”
余伊愣着了,脑子一片空白。
小女?
市长!
惊醒的余伊连退三步。
商盛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上前,“跑什么,坐下。”
像失去重心的坠落,余伊跌坐在沙发里。
黄昕月坐轮椅,视线刚好可以平视。
看着眼前这张脸,她已经忘了黄昕月之前长什么样。
富二代官二代都在拼爹,黄昕月拼的是什么?
假爹?
“昕月,说话!”黄市长催促。
黄昕月显然是排斥的,凶悍的眼神瞪着余伊,在她父亲的威仪之下,低的是头,不屈的是灵魂,“商太太,对不起。”
余伊如坐针毡。
“态度诚恳点,”黄市长并不满意,“起来,跪下。”
“不用!”余伊制止,她可承受不起。
黄市长又向女儿使眼色。
黄昕月不胜其烦,但最终还是重新开了口,“商太太,我不该说那些话,更不该动手打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事情走向和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余伊束手无策,“我也有错,也请你原谅。”
黄昕月脸上是一种解脱的表情,“商总,够了吗?”
商盛沉沉开口,“你对她说了什么话?”
黄昕月:“……”一定要维护得这么彻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