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着,或许另一种关系更好。”
“什么啊!”
“夫妻。”
夫妻两字,让黎司晚瞬间睁开了眼。
“你说什么?”
“夫妻,如此最方便,你看我如今模样,你我自身要同住一间房的,可除了夫妻,如何能同处一室?”
夏侯宿说得一本正经,黎司晚看着他惨白虚弱的模样,确实也在理。
心有现代主义思想,同住一室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随即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黎司晚实在太累,近乎虚脱,所以说完又闭上眼睛,靠在一边又睡了过去。
也就没注意到夏侯宿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一切按计划进行,快到小镇时,黎司晚和夏侯宿便与吴宇他们分开。
夏侯宿换了衣衫,还以生病为由戴上了斗笠,黎司晚跟随左右,人眼一看,便会认为是什么清雅富贵世家出来的小夫妻。
夏侯宿要去的地方,是迁城,与京都城分道相驰的两个方位。
因此,只要在最开始摆脱了眼线,后续便无人能知道他们的去处。
一路马车前行,夏侯宿伤重虚弱,躺在侧榻上歇息。
黎司晚则是坐在一侧看顾。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也到了一处小镇。
小镇偏僻,但还算热闹。
找了客栈之后,两人便住了下来。
白日里虽然换了衣衫,但由于害怕被耳目发现,所以两人都没来得及好好清洗。
黎司晚要了热水,夏侯宿身上有很多外伤不能沐浴,便只能让她帮着擦拭。
黎司晚原本以为,和夏侯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又刚经历了生死,应当是可以纯粹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来面对夏侯宿。
可她还是低估了夏侯宿对她的影响。
当衣衫褪去,遍布的伤痕映入眼帘时,就连曾经她故意避开的美色都没能将她拿下,心底皆是触动。
纵横遍布,新伤旧伤叠加,身上几乎每一处好地儿。
这是他守护家国的证明。
悲壮伟大,但...很痛吧!
黎司晚眼底微红,充盈的皆是心疼。
下意识的,指尖抚上那伤痕。
指尖温软,夏侯宿清晰感觉到了她的抚摸。
身子下意识一僵,侧头的瞬间,就看见她眼底的心疼。
心头涌动着暖意,许久才一声轻叹。
“早就不疼了,习惯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黎司晚瞬间收回了手,但眼底的心疼却是越发深了。
拿起锦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处理好新伤,上了药,又拿起了绸带。
双臂环过他的身后,环绕着帮他包扎。
散落的发丝扫过他的肩侧,脸颊,交缠在他的指尖划过。
带动着异样的感觉,落入心间。
黎司晚自是不知,一门心思地帮他包扎好伤口,又拿起热帕子,帮他擦拭身子。
温热过后带着凉意,在他身上一丝一丝掠过,让他的眼底,渐渐涌现了不一样的暗色。
而黎司晚转身到了他的身上蹲下,伸手拉过他的手掌,依旧是细心的擦拭。
看着黎司晚认真温柔的面容,夏侯宿的唇角,都不由得上扬。
擦拭之际,他指尖轻动,就这么滑入黎司晚的指缝。
一瞬间,十指相扣。
黎司晚一愣,“嗯?”
抬眸之际,夏侯宿已经收敛好神色,“我觉得,手指好像有些无力。”
黎司晚没有怀疑,赶紧细细检查。
“是吗?”
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亲自与他十指紧扣,“你两只手都用力试试。”
夏侯宿浅笑试了试,“好像...真的没力。”
“啧,那可能是你后背的伤还未好,牵扯到了手臂的力量。”
黎司晚起身细看,“不过也没事,过几日应当就好了,这几日你别用力,都我来就好。”
“好。”
夏侯宿点点头,随即便站起身来,伸开双臂,看向黎司晚。
黎司晚微愣,夏侯宿一声叹息,“无力,还需帮我更衣。”
不知是不是错觉,黎司晚总觉得夏侯宿那委屈神色深处,竟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