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衣摆甩得呼呼作响,似在显示他有多么的生气,绯衣一转,离开,迈出了几步,也不见有人出声阻止,再走了几步,还不见有任何动静..
待迈至门槛时,蔚慕愤然回眸,看见池渊正坐在案桌前,悠然的写着小折,他怒道,
“你就不知道挽留我吗!”
池渊微掀眼帘,“你每次都用这招,腻了,”
蔚慕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抄着手道,“说罢,你大概要走多久!”
“归期不定,”池渊说完又将写好的小折递给蔚慕,
“这是朝中可用的人名单,什么职位用处都已写明,你需要帮助,或是不能应对时,就着言默去找他们,”
蔚慕挑眉,“这些个机密的东西我可不敢接,”嘴上是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的接过小折,粗略的看了一眼,触及一人名字时,眉稍再次挑高,难怪池渊不惧任何人向禁宫那位吹耳风,原因是他!
池渊看了一眼窗前正随风摇曳的树木,眸中掠过不同的光芒,悠悠道,
“这天下,该变了,就从皇城起罢,”
蔚慕看向池渊的神情,眸中的猩芒和着那冷硬的面容,像是渴血的野兽,又似沉睡了太久,只等苏醒那时,便是腥风血雨,
他蓦地眼角一跳,秀美的五官似带着一丝不忍和纠结,“楠风..”
“你别忘了,我们是怎样踏过那些森森白骨,从万人中活下!”
池渊的眼眸中带着无情和杀戮,“如今,他们也该还了!”
“是啊..他们..他们都该还了,”
蔚慕垂下了眼,长卷的睫毛盖下,掩了眸中的伤痛,
“楠风,你心中,可是一直在怨恨我?”
终于将这话问出,在他心中,在池渊心中,都有一道结痂的疤痕,谁都不愿意提,若是揭开,又是血淋淋,
池渊一半的脸被窗户透过的金光笼罩,再柔和的光色,让他的表情仍然冷硬,而沉在暗色里的另一半脸庞,表情木讷,带着一丝自己也不知的茫然,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恨过你,更恨我自己,”
蔚慕心中一沉,得了答案又松了一口气,池渊也终于说出了这话,这是修补他们之间的裂痕最好的时机,
还未来得及开口,轻扣门扉的声音响起,
“进来,”
池渊话语落,言默推门进屋,恭敬道,
“公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池渊颔首,整理着案桌上的折子,似想起什么,
“通知碧四娘,一起,”
“四娘失踪多日,属下都无她的消息,”
“哦?”池渊抬眸看向言默,“多久了?”
“消失了挺久,约莫半月了,”
池渊若有所思道,“是挺久的,”
从前碧四娘也会消失,也不过几日,再说,她研发炼药开销不小,消失几日便会回府要钱,这次,似乎消失有些不寻常,
沉吟了一会儿,“让青卫对去找罢,”
言默躬身应下,又道,“公子,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
池渊眸中光辉一闪,只轻恩了一声,似知道失踪的人是谁,
言默有些诧异的抬头,他也是刚刚知道的,公子近日都不曾出府,所有大事小事都是由他禀告,公子怎会知道他要说谁?
他还是躬身道,“柳姨失踪了,”
池渊颔首,并不意外,他又问道,“你查的事如何了?”
言默肩膀一僵,“属下无能,”
“那就先放下罢,我离开皇城的几日,你就帮助蔚公子好好打理这太傅府,”
言默似又欲言又止,挣扎了片刻,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下,也许,公子去拿到了东西的几率更大,
他躬身揖礼,想了片刻还是道,“公子,那晚昭音姑娘跳江了,”
屋中的两人皆抬眸,蔚慕眼中闪过诧异,
池渊冷声道,“可救上来了,”
“被护卫及时发现,已救了回来,不过..醒来后就一直闹着要见公子,几日都不曾进食,”瞟了一眼池渊的脸色,
“长二爷希望公子能去看看昭音姑娘,”
“让他好好看住沐昭音即可,”眸色突然一冷,“告诉他,我还有没完的事要与他细算!”
言默躬身应道,不再多说一句,上次那多说的一句,可害苦了他,他躬身揖礼退下,
悄声离开,带上了门扉,
屋中安静了下来,池渊淡然自若的理着折子,蔚慕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心中纠结,不知该不该继续刚才的话题,挣扎了半盏茶后,池渊却先开了口,
“这太傅府拜托你了,你可以缺胳膊少腿,但我不希望这府中的花木少一分,”
听完池渊的话,蔚慕显些喷出一口老血,感情他还没那些花木金贵!
衣袖一挥,瞪圆了眼睛,“你安心离开便可!回来时,定不会少你这府中一木!”
见蔚慕气恼的模样,池渊唇角似有隐隐笑意,未等蔚慕发现,又快速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