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轻摇一下头,这情况若不是糟糕,李运又怎会战死?现在他们还只是知道李运战死了,乔午这些跟着李运下江南的兵将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去江南水战为主,”云墨又跟莫良缘道:“其实在我看来,我们是领兵南下了,我们这支以骑兵为主的兵马在江南,未必有本事杀了秦王,助睿王爷重整河山。”
“那,这要怎么办呢?”孙方明被云墨说得都绝望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睿王爷不能只指望着我们辽东军南下,”云墨道:“他是近渴,而我们是远水,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云墨的话不是推脱之词,他说的是实情,近水不解近渴,睿王爷现在还真不能指望辽东铁骑。
“孙大人,”云墨扭头看孙方明,“您的意思呢?”
孙方明这会儿觉得绝望,大半江南被秦王占了,那睿王爷还能坚持几时?“我,”孙方明站起身,脸色难看地道:“下官去看看大将军。”
说完话,也不问莫良缘的意见,孙方明迈步往正厅外走了,脚步虚浮,如同脚下踩着棉花一般。孙太医正在正厅里坐着透不过气来,他要出来透一口气,如今孙太医正唯一庆幸的是,他的一家老小去了老家池州,那里暂时还未燃战火,还一块太平的地方。
“不要与王爷说日子了,”孙方明游魂一般地走了后,云墨小声跟莫良缘道:“这南下的日子我们现在定不下来,那干脆不要给王爷这个希望,反而会好一些。”
莫良缘身体往椅背一靠,过了半晌才跟云墨道:“好,我不写日子。云墨哥,你说傅太妃若觉得睿王爷大势已去,李祈才是那个为王的胜者,傅氏会怎么做?”
云墨稍想一下莫良缘的话,猛地是一惊,道:“傅氏会投到秦王那边去?”
“不光是傅氏,”莫良缘道:“还有护国公那些朝重臣们,他们又会怎么做?”
云墨若不是腿有伤,这会儿他坐不住了。
正厅里一时间没了声响,只烧在小铜壶里的水在咕嘟嘟地响着。
“秦王会杀了圣,”云墨想了半天之后,看着莫良缘道:“傅氏再怎么,她不会送自己的儿了去死吧?再说她如何保证秦王会放过她这个太妃?”
“傅氏要活命,”莫良缘说:“而秦王是个小人。”
想要活命的人,目光短浅,只图眼前的生路,而小人,那是什么样的承诺都会给出的,反正是无心的,答应多少不是答应?
“至于护国公,”莫良缘小声道:“玩弄了一辈子权术的手,他能知道什么忠义,又能有多少气节呢?”
云墨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说了句:“这要如何是好?”
莫良缘冲门处吩咐一下拿笔墨纸砚进来,一边跟云墨道:“我写信给王爷吧,提醒他小心。”
“他要如何小心?”云墨道:“傅氏和护国公若是真心要叛他,护国公他还能有办法,可他能拿傅氏这个太妃怎样?傅氏是圣的生母啊。”
其实连李祉这个皇帝,如今也未必与睿王是一条心,莫良缘看着云墨,将说话声压得极低地道:“我会与王爷说,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