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给了舒言不少鼓励。
舒言拍了拍程三的肩膀,她笑着说道:“那借你吉言了,小子。”
如果给当年的舒言和陈老头七八十年,可能真的能做出来什么,可时局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而且那件事情之后,陈昇之对舒言说的东西失去信心了。
舒言今日倒真的没有去干活,她起床之后,到村子里四处转了转,村子里壮丁不多,多少妇孺老人在干活,所以倒是异常辛苦。
不过这个村子尚且还算富裕,村中耕牛较多。
而且现在正是收麦子的时节,收麦子这样的活儿谁都能干。
舒言就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有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坐到舒言跟前。
“老妹妹,你是从外地来的吗?”
舒言回道:“从江南来的,租了人家的地,就希望在这里能讨口饭吃。”
老太太笑了笑。
“讨口饭吃不难,这几年风调雨顺,村子里的孩子也多了,就是要打仗,我儿子又去当兵了。”
老太太兴许没什么人说话,逮到舒言便开始滔滔不绝,虽然语速很慢,但几乎没有停顿。
倒是让舒言颇为无奈。
这老太太有八个孩子,三个女儿,五个儿子,死的只剩下是四个,如今在身边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舒言只得说自己有两个儿子,都还活着,儿媳妇死了一个。
老太太顿时来了兴致,说要把自己的孙女介绍给白归尘,舒言赶忙拒绝。
老太太闻言顿时落寞,她嘴里头喃喃道:“若是不把孙女嫁出去,今年家里头又要饿死人了。”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舒言有些疑惑。
这一大片,一大片的天地,如何能饿死人。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朝廷的税三成,地租两成,留在我们手里的不足五成,我都想好了,等天气冷了,我就自个儿一个人去那祁连山里头,绝对不连累孩子们。”
舒言听到这话顿觉心里头难受。
老太太继续说道:“朝廷要打仗,要收复失地,咱们做老板百姓的……”
老太太正说着,只听到大树后面响起一声嘲讽。
“朝廷还要给皇帝修宫殿,还要给皇帝纳寡妻?”
舒言往后一看,却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这书生穿着一身儒衫,手里头拿着酒壶,就躺在树下,虽说长得十分文气,可整个人看起来却非常的愤世嫉俗。
老太太不想搭理这人,便对舒言说道:“这是我们村里屡试不中的酸秀才,你莫要理他。”
书生喝着自己的酒,却也不接话,也不生气。
老太太说完之后,拿着自己的拐杖便往村里头走去,舒言站起来正要走人。
那书生却开口道:“大娘,你家中有书吗?若有,我拿粮食给你换。”
舒言笑着说道:“我家里头哪里有什么书,公子你说笑了。”
那书生坐起来,把酒壶放到一边,他开口道:“我不是公子,公子都是锦衣玉食,不用为生计发愁的人。”
这厮都用粮食换书了,如何不是公子。
舒言不想搭理这怪人,就自顾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