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桃有些感动于这时代的法制健全,竟然衙役出来平息泼皮闹事,连辛苦费都不收?于是更加坚定地将银子强行塞给衙役,使出了身为中国人的劝酒绝招:“大哥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小弟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不用给了,他不敢收。”
那衙役红着脸对屏风后转出的女子行了个礼:“是我们没管好这片,惊扰夫人了。”
那女子身着浅红色褙子,头上插着一支丹凤朝阳的金钗,笑吟吟的样子看着有些面熟。
池桃想了起来,“啊”了一声:“是您……”第一日开张时来的头桌客人里面的那位嫂嫂。
女子点点头,对衙役斥道:“今日的事我便不告知老爷,往后你好生看管着这片,尤其这春凝雪。若再有人上门闹事,拿你是问!”
衙役满头是汗,连连作揖赔罪:“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间店以后我亲自看着…..”
女子不再理他,转头打量着池桃:“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拳脚功夫?”
池桃眼头更亮,知道这女子身份不凡,夫家应是辖制治安的官员,可谓一棵大树,赶紧行礼:“谢谢夫人今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谢就不必了。明日我办赏花会,订五十杯饮子,就奶盖红茶吧。明日你一开门我便派人来取,可行?”
那女子带着丫鬟婆子走了,衙役这才擦擦头上的汗,深深地松了口气。
池桃眼疾手快地将银子强行塞到衙役的衣襟里:“大哥,这位夫人是……”
女子已走,衙役也就不再客气,闻言诧异道:“你不知道啊?这是我们大人的夫人,哦,我们大人就是京兆尹罗良罗大人啊。”又深深的后怕,拍着胸口:“好险,好险。若不是刚刚夫人派了个丫鬟叫我来,今日要是夫人在此受了欺辱,老爷定会生吞活剥了我……”
池杏此时的腿还是软的,扑到池桃身上哭道:“桃儿,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打着你了吗……”
池桃回身扶住池杏,对衙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那衙役知机,挥挥手赶紧走了。
邵成扶起打坏的屏风,黑着脸在池杏身后瞪了池桃一眼,意思是:“看你婆娘多心疼你?”
阿楚则笑嘻嘻地捂上眼睛,大声道:“我没有在看!”指缝却漏得大大的。
池杏这才想起来,池桃的表面身份是自己相公,不是妹妹。可还是心疼不已,拉着池桃上下看了又看,又拿起她的手:“手疼不?”
池桃摇摇头,把池杏扶坐在椅子上:“我没事。”
池杏拉着她不肯放:“以后这种事,宁可给些银子,切莫出头了行不?”池杏是真想哭,自己原来那个软软的妹妹,跟在身后的小毛头,怎么就能让她出去打架呢?一想到这点,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池桃头大如斗,劝了半日,又有客人上门,方才逼着池杏把眼泪收了回去。
自从泼皮上门被衙役押走后,都在传说春凝雪的老板与京兆尹家熟识,是受官方保护的,春凝雪的生意反而更好。
而在次日池桃打点好了五十杯红茶的茶水灌在一个瓷坛里,又用锡盆装了打好的奶油,外层又套了个大的盆,夹层塞满冰块盖好,附赠了一只自制裱花袋和五十只纸杯,交给了罗夫人派来的下人。并且坚持只收了一半的钱:“夫人赏脸才在我家订茶饮,再者昨日夫人救下小店,应当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