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相府来的马车剩了一辆在这,珍嬷嬷做主将颜雨烟抬上去,再将衣裳首饰箱笼全部装车。
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多,马车装不下,剩下的东西叫侍卫婢子们分开拿着,一行人从姜家出来,道镇上找了个地方落脚。
姜家地方小,这些天婢子侍卫们都挤在破草房里,也都敢怒不敢言。
几人刚到镇上,南奕铭派来的人后脚就去了姜家。
姜老太从未见过那么多穿着侍卫衣裳的人,个顶个严肃,像是要抓人去大狱一样,还以为是颜雨烟牵连造反一事被发现了。
姜大成和姜晓坤也吓破了胆儿,几个人生怕被波及,不等人家开口,率先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南奕铭派去的是心腹元松,知晓太子造反的内情,却不知颜雨烟早就委身太子。
等出姜家大门时,面色有些难看。
旁边的侍卫见他不动,请示道:“咱们还要去寻颜雨烟吗小姐吗?”
“人是六皇子要的,自然得寻!”元松默了默,道:“姜家那边,一定要封口!”
颜雨烟落脚在客栈,珍嬷嬷念着只有两百两银子要管这么多人,也不敢挥霍,饭菜只敢点最便宜的,连住的都是客栈最里头的。
最里头的之所以便宜,是因为房间挨着客栈后头的臭水沟,不开窗都臭气哄哄,屋内潮湿闷热的厉害,像是蒸笼一样。
颜雨烟伤势不重,全在脸上,淤青大块,连额头都亮晶晶的肿着,看着倒是骇人。
这幅尊容,她连出去都不敢,在屋内呆了一天又受不了,只好换了间好的屋子。
她面上用的药也是如此,不敢用差的,生怕留下疤痕连最后的底牌都失去。
本来能支撑一阵子的银子,因为换房间和药,没两天就见了底。
珍嬷嬷捏着最后的五十多两银子,颠了颠,道:“小姐,您吃的药都是最好的,用在脸上的药膏也是最好的,一天就得三十两银子。”
“加上这么多人吃喝用住,外头马匹的草粮,最多还能坚持两日,荷包空了,那些人也留不住,该怎么办?”
颜雨烟嘴角肿出一条口,开口就疼得直咧咧:“还能如何,你去将我带来的首饰清点下,把寻常不用的拿出去当了,顺便给母亲写信,告诉她我的处境。”
珍嬷嬷叹了一声,她也不明白,为何颜雨烟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颜雨烟的狼狈境地,很快就被人飞鸽传书到颜雨笙手中。
算着时日,她知会的消息应该还没实施才是。
看来颜雨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要不是她大小姐脾性和姜晓坤闹火,也不至于被亲人扫地出门。
不过,颜雨笙自然是乐意见得这个场景的。
她心情愉悦,带着白芷冰泽去和安歌见面。
南鹤峥已经用了七日药,还有三天,必须逼出灵韵族圣女。
那日会面,她不和蜇莹谈非要见伊斯商人的主子,是因为要试探。
也的确,她前脚刚走,后脚安歌和蜇莹都中毒了,浑身起疹子,越吃药疹子越大,短短一日就连成成块的皮疹。
灵韵族精通各种毒,饶是他们,也没法看出到底是什么。
安歌与蜇莹一合计,猜到了颜雨笙身上,一早就派人来请她去云鹤楼。
面上说的是请她出手帮个忙,实际是兴师问罪,她一进门,安歌就轻笑道:“谈合作,颜大小姐却用下三滥的本事,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