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三妹能长记性,不会接着依仗将军府的荣耀有恃无恐,她这次回来跪了许久,我也趁机找人去相府打听了几句,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心悔过。”
“说是跟相爷闹了别扭,又和老太君顶嘴,和先前跑回将军府的理由全然一样。”
“她就从来不认为自个儿有错。”老夫人冷声道:“今后她周芷兰,与我们将军府周家再无关系,也不需要谈论她。”
“否则总有一次,她会将咱们将军府都拖进深渊!”
颜雨笙赶着前来,也是想到周芷兰去要的赐婚圣旨,保不齐会牵连将军府。
听到老夫人的话,颜雨笙适时道:“外祖母也有这个感觉?”
“也?”老夫人略带着诧异,侧头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也有?”
颜雨笙主动开口,和别人问及再说,有很大的区别。
老夫人既然问了,她自然要说:“姜雨烟在相府养大,又是大夫人名下的义女,颜家本就有我这女儿嫁给端王,后面再有一个,皇上肯定心生怀疑。”
“且皇上本就不止怀疑相府,还对将军府有所戒备,才让两个舅舅到如今军职止步不前,不得重用,姜雨烟以将军府的名义和六皇子成婚。”
“以皇上的心性,怕是以为将军府不满皇上在外祖父去世后的冷落,想勾结皇子。”
周毅杰一听,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粗声道:“怎么可能,我们兄弟不管如何从未有过怨言,君主对下如何岂有我们做臣子的能干擅自揣测?”
“你这样想,有人并不会。”老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道:“雨笙说的亦是我所担心的,你们的父亲祖父都是镇国将军,满门荣耀。”
“你们兄弟二人也都不差,领兵打仗也好谋略也罢,都是自小跟着你们父亲和祖父历练出来,可皇上只让你们做守边关的小将,遇事连话语权都没有。”
“加上周家军是周氏掌控,皇上怕是早有忌惮,此番断绝书,也是我为保证周家绝对安全所提。”
“母亲所言甚是。”汪氏接过话,中肯道:“我父亲对颜大夫人要金牌赐婚一事也说过几句,其担忧和母亲说的无二。”
汪氏的父亲只是礼部的编撰,八品官罢了,但他在礼部做编撰多年,深知朝堂风云变幻。
老夫人点点头:“但愿断绝书,能保住周家,没有御赐金牌后,周家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尤其是你们二人。”
老夫人说着,视线看向两个儿子。
“母亲放心。”周毅济赶紧起身,保证道:“我们兄弟二人齐心,定不会丢父亲和祖父的脸。”
“母亲,大爷和二爷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雨笙也在。”林氏见气氛有些低,话锋一转,道:“我这就去命后厨准备晚膳,留雨笙吃了晚饭再走。”
“好,过来我身边坐。”老夫人应了一声,朝颜雨笙伸出手,道:“你今儿专程为此事而来?”
“不是,我惦记外祖母的身子。”颜雨笙就势牵着老夫人的手,在一旁坐下,道:“您那日忽然昏厥几欲闭气,还摔倒在地,怕是要留下后症。”
“可不是。”老夫人指了指心口,道:“进来时常闷痛,连着头都疼,你来的正好,给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颜雨笙给老夫人把脉,老夫人盯着她越长越好看的眉眼,叹道:“多好的人啊,可惜你母亲不识珠玉,错把鱼目当宝。”
本是一句感叹,颜雨笙却没来由想起周芷兰在门口说的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