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抓住排水口的下缘小心滑落下去,小河已经结冰,冰面距离排水口的下缘还有两米高度。
罗猎最后一个来到河面上,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刘公馆的范围,仍然可以听到刘公馆方向传来的哭喊声,呼救声。麻雀在前方引路,沿着小河冰面向西走了三百米左右,爬上河岸,岸边不远有一座茅草屋,麻雀示意两人在外面等着,她推门进去,从里面将房门插上,没多久就换了一身棉衣出来,低声向罗猎道:“里面有替换衣服,你们先换上。”
罗猎和瞎子身上被污水湿透,两人在寒风中早就冻得瑟瑟发抖,听说里面有替换衣服,忙不迭地冲了进去,瞎子挑了套肥大的棉衣换上,罗猎也第一时间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干燥的棉服,穿上之后居然非常合身,看来麻雀此前准备得非常充分。
重新来到外面,看到麻雀站在岸边,眺望着刘公馆的方向,那里仍然是火光冲天。
麻雀轻声道:“希望今晚不会有无辜的人送命。”其实心中明白,刚才的枪击和爆炸已经有不少人送命。
瞎子在他们身后转着圈儿,却是想摘掉防毒面具却不知从何下手,罗猎走过去帮他将猪头面具摘下,瞎子用力吸了口气道:“憋死我了!”话刚说完,脑门子上挨了罗猎重重一个暴栗,瞎子忍痛摸了摸脑袋,心中却明白这厮是报复自己刚才对他两度放毒来着。
麻雀道:“趁着他们还没有展开搜索,咱们尽快离开这里!”
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初步判断着火点和爆炸点并非发生在同一个地方,爆炸发生在公馆的地下室,着火点却是佣人房,当时公馆的佣人全都在工作,佣人房反倒空无一人,这也给潜入者纵火创造了便利条件。
爆炸和燃烧真正的目的应当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清醒之后的刘同嗣,感觉耳边传来剧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鲜血,两只耳朵居然不翼而飞,内心中惶恐到了极点,他依稀想起自己被罗虹骗到书房的事情,模模糊糊记得罗氏兄妹好像在盘问自己,至于问得内容是什么,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忍着剧痛又摸了摸,确信耳朵已经被人割去,刘同嗣整个人宛如被人瞬间抽去了脊梁,软绵绵向地上倒去。
管家东生及时将他扶住,关切道:“老爷,您要保重!我已经派人去请医生了。”
刘同嗣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嚎叫道:“去……就算将瀛口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那兄妹两人给我找出来……”
东生低声道:“老爷,客人们都还在,我已经让人将公馆的大门封闭,暂时没有让任何人离开。”
刘同嗣点了点头,他马上又想到今晚应邀前来的宾客中有不少都是头面人物,有些人即便是自己也招惹不起,他强忍疼痛,附在东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有些人必须要放行的,他刘同嗣在瀛口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短暂的慌乱之后,刘同嗣迅速锁定了可疑目标,一定是罗猎和罗虹兄妹,先在公馆内部排查,然后派人严查瀛口的车站码头,绝不能放任这兄妹两人从容离去。
这是一套普普通通的东北民居,土坯墙的院子,墙头长满荒草,残雪随着破旧的墙头起伏,月光皎洁,洒满了整个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枣树,枣树下有一口老井。
面南背北的地方起了三间土屋,东边有半间厨房。昏黄的灯光从正中的堂屋中透射出来,常发披着打满补丁的棉大衣,头上戴着狗皮帽子,两边的护耳折上去,随着他的走动不停扇动着,像极了两只猪耳朵。
常发拎着马灯,快步走到大门前,倾耳听了听,外面的犬吠声突然变得急切,常发正准备出门看看,就听到了敲门声,敲三下拍两下,然后再敲一下,常发憨厚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他迅速拉开门栓,麻雀率先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罗猎和安翟。
罗猎向常发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常发笑道:“炕已经烧好了,热乎着呢,若是饿了,有烤好的地瓜。”
麻雀道:“辛苦了。”她向罗猎和安翟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罗猎和瞎子两人来到西边的房间,火炕烧得暖烘烘的。常发送来一盆热水,罗猎和瞎子脱掉衣服,简单擦了擦身上,罗猎擦身的时候,瞎子已经爬到炕上将偷来的东西倒在了炕桌上。
今晚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单单是金条就有八根,每根重约一斤,瞎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金子,手捧金条乐得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用途,乐滋滋道:“等这边的事情办完,咱们回黄浦,我去买一套宅子,再请个佣人好好伺候我外婆。”
罗猎压根对这些金条没有任何兴趣,金条再珍贵也比不上叶青虹答应他们的十万大洋。
罗猎拨弄了一下这堆物品,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那枚白银护身符。
瞎子也凑了上来,低声道:“这玩意儿就是七宝避风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