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城已经站在这里一个小时了。

从透明玻璃能看见那长相神似他的小肉团在屋内玩玩具，两只小肉手一晃一晃的，看样子他玩的很开心，笑起来的时候两颊的肉鼓起，肉嘟嘟的，像个小肉团。

屋内的女子走过去，双手抱起小肉团，在小肉团的脸上猛亲了两大口，笑嘻嘻地抱着小肉团往右方走，再然后……他就看不见了。

“你还要看多久？”

不知何时，顾延城的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男人，相比他来说，身后的男子样貌是绝对不输他的，只是那双眼看着顾延城的时候满是恶意。

“陆历。”顾延城转身，他是认识身后的这个男子的。

“聊聊。”陆历望了眼顾延城刚才望着的方向，朝顾延城撇了下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

……

陆历点燃一支香烟，两指熟练地夹住香烟往嘴里送，可陆历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于面前的这个顾延城。陆历扔了打火机，睨着顾延城：“顾延城，我上次打你的那拳，你是不长记性？”

顾延城盯着陆历手中的香烟，淡淡说了句：“她讨厌抽烟的人。”

“你现在是什么立场跟我说这样的话。”陆历吐出一口烟圈，不答顾延城的话，反问，“孩子的父亲，还是小亦的旧爱？”

其实陆历看见顾延城站在那里时，陆历大概就已经猜到顾延城知道孩子的事情，所以他才反问。

顾延城显得很平静，“你找我谈话，不是来跟我吵架的。”

陆历将烟头用力戳进烟灰缸，直到烟头扭曲变形，陆历才收回手，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其实很想动手把这个渣男给揍一顿的，可是他不能，绝对不能。

“那笔钱是你退回来的。”陆历又重新点燃一支香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秘书两天前查到几千万的退款是ALAN退的，然而ALAN的户头又入了一笔同等数目的账款，而该笔账款的打款人是顾姓氏。

那几千万的赔偿金毋庸置疑是顾延城给的。

顾延城没否认。

陆历其实根本连一句话都不想跟顾延城说，可是没有办法，通过赵小亦这段时间的行为异常，陆历大概就猜到七八分是顾延城来找她了，这两年，赵小亦的心里一直是有顾延城的，而他，从始至终都知道。

他只是在骗自己，时间会改变赵小亦的心意，可是没有，赵小亦心里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想给自己一个放手的机会，也给赵小亦一个幸福的机会。所以他找了顾延城，可一见到顾延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既然顾延城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他也没有什么要告诉顾延城的。

“既然你来找她，就别再辜负她。”陆历猛吸一口香烟，在烟雾缭绕中，他抖了抖烟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顾延城和赵小亦两人心里都有彼此，而他自己不过在赵小亦的眼里只是个朋友，他刚才问顾延城什么立场，然而他自己又是什么立场呢？

顾延城应了一声：“嗯。”

“我只想看到那个快乐的她。”陆历站起身，脸往旁边偏了偏，隐去眼中的晶莹，推开面前的凳子，离开。

他……放手了。这么多年的执念，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而赵小亦也不会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