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天黑,陡然间,一声“嘭”响传来。
大胡子男人一拿刀,急忙坐起,抬眼看去,却见凛冬腊月的寒风里挤进来一群人。
赤熊熊的火把升腾着,照耀出那群人凶煞的模样。
他握紧刀。
来人中为首那个面容戏谑,眸闪凶芒。而身上穿着的却是件并不得体的黑色锦缎长袍,很显然这锦袍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从不知哪儿抢来的。
那人抬头看了看还吊在半空的农妇,露出狞笑,看定大胡子道:“一起?”
大胡子男人嘶声道:“做什么?”
那人道了声:“当然是抢大户,抢他们的钱,睡他们的女人!知道吗,大户人家的女人皮肤都嫩的跟绸缎似的。”
大胡子男人瓮声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双手一扬,展示着他那件华丽的长袍。
而周围之人跟着起哄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很显然,他们才抢了个大户,才睡了那大户家的女人。
“干不干?”那人问。
大胡子男人道:“我睡得到吗?”
那人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道:“老子叫曲二,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衣裳自是兄弟轮流穿!谁喜欢谁就穿!穿破了就换!”
大胡子男人道:“好!我孔拓跟你干了!”
腊月天,飞雪安静地洒落在这片大地。
李玄裹裘袍,负着雀翎剑,坐在车厢中。
御车的则是他的车夫——李树。
蔷薇靠在他怀里,依偎相贴如一只喜欢赖着不动、焐热一块地方的猫。
田媛需要做事,魏瑶需要领县兵,能随公子外出的自然就只有蔷薇了。
当公子的,总不是很习惯什么事都自己做,所以能带个丫鬟总是一定要带的。
轮毂转动,卷起冰尘雪泥,吱嘎吱嘎的声音在空旷路道总显得那么刺耳和寂寞。
蔷薇好似感到了少年的寂寞,于是变戏法般地取了壶美酒,给斟了两杯,在递杯子给李玄时,凑到他耳边悄声问:“公子有没有在车上玩过女人?就是旁边有人,可是却不发出声音的那种。”
李玄看着这位羽教的“羽衣容器”。
这是自污成瘾了啊
他笑笑,道:“其实,我挺传统的。”
蔷薇笑道:“奴婢也是呢。”
“狗男女”碰了碰酒杯。
李玄掀开车帘,看向窗外。
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疫后之景,一至于斯。
他的马车在往百花府去,而这里已经不是半天峡,而是距离府城不远了。
半年前,这里已经很热闹了,可现在
忽地,路畔传来哇哇哭声。
李玄眺目望去,却见是个裹着破旧棉袄的小男孩,他站在路边,眼神里充满无助与恐惧,头发乱糟糟的,黏糊在一起,又覆着雪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雪人。
“停车。”李玄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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