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对大哥唯唯诺诺的陆宁头一次违抗,肩膀抖开陆浩的手,自己坐在那里不动。
宫雪拿了热毛巾给陆宁擦手,嘴上说:“还好宁宝你没事。”
詹严明就挨着陆宁坐下,明明一个大男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却一直嘶嘶的抽气。
陆浩推推眼镜脚,“来来,我帮你。”
坐过去,下手极重,把血口子翻开看有没有玻璃渣,詹严明措手不及闷哼一声,这次是真的疼了。陆宁就一旁看着,不说话。
林夕一直啧啧的摇头,“我家哪块玻璃碎了啊?”
然后就再没人说话了。
可是陆宁这一次也没能一起去成,她发烧了,高烧四十度,从小就健康宝宝的人一生病就不得了,烧得人都傻了,一直哭,唔唔啊啊的叫姥姥,攥着詹严明的手不放。
凌晨一点被送进医院,陆光荣同志急的不行,脚上拖鞋也没换,抱着他闺女进病房,来了小护士要给量体温,首长一个推开,“四十度,赶紧的给我找你们领导!”
林夕靠在床边一直给闺女用冰毛巾擦脸,陆浩停了车上来一看,詹严明就蹲在床边,那么高大一个人缩得一小团,眼睛红红的正宗一兔子。
急症室里最大的领导过来了,来不及给首长敬礼就拿着听诊器过去了,詹严明蹲在旁边开口:“高烧四十度,怀疑是病毒性感染,已经吐过了,现在神志不清。”
首先重要的就是降温,大脑经不起这么烧下去。
医生给开了吊瓶和针剂,通过静脉进入血液效果最快也最好,还抽了几管血拿去化验,刚要给陆光荣敬个礼后领就被吊起来,赶来的詹建军一脸痞相,“什么时候温度能下去?”
宫雪赶紧扯他的手,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别捣乱!”
医生被放开出去下医嘱了,詹严明仰起脸对林夕说:“配合物理降温吧,我去买瓶酒。”
说着就出去了,用了力气把手指从陆宁的拳头里撤出来,指间一阵冰凉,心里揪成一团。
陆浩也跟着出去了,路上跟在詹严明后面一直跑,大半夜的哪里有酒?陆浩一个扯过人来说:“跟我来。”
他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车后面就有一箱。
两个人怀里都塞满,往住院部跑,陆浩对詹严明说:“没事,丫头就是耍耍脾气,我们家人都理解你。”
病房门被关上,男同志被清出来坐在走廊一坐就是一夜,后半夜陆宁烧慢慢降下来不说胡话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又有些低烧,陆宁被烧的没力气,整个人都烧脱水了,手背上吊着葡萄糖,睡了很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詹严明蹲在床边的地上眼睛一眨不眨。
陆宁朝另外一边扭过脸,又闭上眼睛。
詹严明跟她说话,声音是那种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他说:“他们上山去了,我等着你,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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