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帮周落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带着她到周默山的墓前祭拜。

少女用手轻轻将墓碑上的浮尘掸去，沉默了一会儿，说：“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叶慧忍住了泛酸的情绪，“默山，我和女儿挺好的，债务也都还清了，你不用担心我们。”

“不过，你可要保佑着我们的女儿以后也顺风顺水的，别让她吃苦。”

墓园忽然吹起一阵微风，墓碑前放着的菊花散发出一阵阵清香。

周落弯了弯唇，眉眼舒展，“爸爸，你也要在天堂好好的，你总那么忙，以后就好好歇一歇。我马上要高考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伤痛会随着时间淡去，人总要学着接受现实，她明白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是为了保护她和妈妈做出的选择，为的就是让她们能好好生活。

所以，她一定会幸福下去，不让他担心。

叶慧和周落在墓园待了很久，就像周默山从来没有离开一般，一家人在一起聊天。

叶慧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说以前他们都忙着赚钱，从来挤不出时间来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说说话，现在终于可以了。

周落微笑着抱住叶慧，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风轻云淡，莺歌燕舞，初夏的这个上午，少女的心陡然变得坚韧又温柔。

*

黑板旁边的墙壁上被贴上了一张倒计时的表格，每过一天就会往上面贴一张笑脸的贴纸，直至最后一天贴满为止。

高三的最后一场正式模拟考试已经结束，成绩单一贴出来就有很多人围了上去。宋瑶常说一句话：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赢家。

自从高三下学期以来，班里的排名变动很大。路枫成了最有潜力的“黑马”，从年级百名开外一路杀进了年级前二十。当然，有“黑马”的出现，就意味着前二十名里会有人被挤出去，比如常梓琳。常梓琳最引以为傲的英语也没能帮她力挽狂澜，她的排名像是滑坡一般一路下滑。

白骆帆和孟祥婷依旧稳定在前五。周落打开心结后奋起直追，能稳住前二十。林晶晶徘徊在年级五十名左右，稳中有升，考上一本都没有问题。

只是离高考的日期越近，这群少年的心里也开始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紧张感。

周落在桌角上贴了一张A大新闻系历年的分数线表格，每次考试都要把自己的成绩换算一下，看看离A大还有多远，有动力，压力也不小。

这不，周落又犯了最容易犯的小毛病——口腔溃疡。

周落用手指捏着嘴唇，对着镜子照了照，口腔就那么大点地方，竟然长了五个小白点！

她叹了口气，往桌子上一趴，肚子非常凑巧地唱起了空城计。

她现在只能靠着喝白粥活着，其他的什么都吃不下，嘴巴一碰就疼。

不能吃饭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她正丧气着，乔心舞一进门就看见她在这趴着。

这是午饭时间，教室里除了周落空无一人，都去吃饭了。

乔心舞走近， 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怎么不去吃饭啊？”

周落直起身子，委屈巴巴地说：“老师，我嘴疼，什么都吃不下。”

“有西瓜霜吗？”

周落叹了口气，“用了好多天了，不管用，而且我把医务室能买到的所有管口腔溃疡的药都买了，全都不管用。”

乔心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上火就容易长口腔溃疡的。”

周落看着桌角上贴着的分数线，缓缓点了点头。

乔心舞说：“有目标当然是好事，可你也不能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带了这么多届的学生，其实到往往是那些心态好的才能笑到最后。”

“嗯，知道了老师。我会调整心态的。”

乔心舞又拉着她说了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出了门，从办公室拿回来了几个苹果，“补充点维生素，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

周落笑了笑：“谢谢老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