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朱祁钰沉吟了许久,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自有国法处置,卿可便宜行事。”
于谦望着眼前这个特别显老的青年,按理说正值壮年而立当打的时候,却透着一股着暮气。甚至连腰杆都微微有些弯曲,这个一直以仁慈待人,想要一心求明君的皇帝,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他本该有的霸气,只是这个对象却是他的侄子——太上皇朱祁镇的儿子!
沉重的点点头,给景泰帝朱祁钰一个放心的眼神,于谦大步走出了皇宫,剩下景泰帝朱祁钰一个人,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有一个后宫要应付呢!
孙太后,太上皇,钱皇后,周贵妃,还有自己那个难以面对的汪废后……
这个时候,暮然回首,景泰帝朱祁钰才忽然发现,如果没有了朱见深在其中缓和,自己怕才是这皇族一家子里面最为另类的存在,甚至都隐隐跟他们不是一家人的感觉。
孤家寡人啊。
景泰帝朱祁钰走在正午阳光下的皇城之内,烈日炎炎的,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甚至他都想让人把华盖去掉,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步辇上,向着慈宁宫走去。
孙太后和太上皇朱祁钰也不好应付啊。
慈宁宫的大门口,景泰帝朱祁钰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太上皇朱祁镇和孙太后就在那里和禁军对峙,不用问,他们肯定是要找自己。
幸好,最近守卫慈宁宫的禁军比较靠谱,不像是当年南宫的守卫者王骥老匹夫!
真要是让他们到了朝堂上,到时候自己可就被动了。
“母后,皇兄……”
景泰帝朱祁钰急忙下来,然后上前主动见礼之后,没等他们说话就直接说道:“朕已经问过于少保了,于少保说深哥儿很有可能不会有什么危险,兀良哈的骑兵也会很快的退去,母后还有皇兄尽管放心,朕已经八百里加急令居庸关和宣府前往营救,甚至同时发往开平卫,让他们务必查明兀良哈从何处进入内长城的……”
“哀家要的不是那兀良哈怎么来的,哀家要的是我那孙儿的命,他不但是哀家的孙儿,更是这大明朝的太子,皇帝啊,这可是国本啊!”
孙太后直接打算了景泰帝朱祁钰的话,而是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同意让朱见深去巡边呢?
当年自己差一点亲手送走了一位儿子皇帝,难道现在还要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送走一位孙子太子?
“四五万的兀良哈骑兵,突袭只有六千步兵我那可怜的孙儿,怎么可能会没有安全?”
说道这里,孙太后一指太上皇朱祁镇说道:“当初你皇兄带着十几万的禁军,还不是一样……皇帝啊,哀家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你可一定要保住深哥儿的啊……”
还没啥太过分的要求?
当初是谁在朝堂上要求朕要赎回那个废物啊!是谁说不干涉朕抗击却背地里跟也先偷偷摸摸的联系?又是谁非要逼着朕立那个被俘的皇帝的长子为太子?
现在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您说得对!
我那个皇兄,大明的好皇帝正统皇帝,现在的太上皇朱祁镇,还真是个废物,带着十几万的禁军,别人家打的跟狗一样,而我的太子就不一样了,于少保说了,没事!
六千步兵对四万骑兵,屹然不动,唯我大明皇太子!
嘿嘿,朕的太子!
呃——
似乎,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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