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天际处汇聚着重重乌云,眼见着要落一场大雪。
顾燕婉带着几个小丫鬟,站在庭院里。
因为萧荣的事,她私底下哭了很久,此刻眼睛红肿如核桃。
她盯着屋子,模样有几分狼狈。
过了很久,侍女才终于挑开毡帘。
裴道珠款款踏出门槛。
她系着一件昂贵稀罕的雪貂斗篷,手捧青瓷小手炉,乌发雪肤,凤眼盈盈,樱红的唇瓣在冬日里格外秾艳娇媚。
顾燕婉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掌心。
明明是做妾……
可裴道珠却过得这么好!
那件雪貂斗篷价值万金华贵雍容,是九爷从巴蜀带回来的,就连宫妃也穿不起,可裴道珠却能随随便便就穿在身上!
她记得就在今年春天,裴道珠去萧府赴宴时,还穿着洗得半旧的春衫罗裙,就连裙下的木屐也生了薄薄的青苔。
平日里姐妹们举办雅集,她也拿不出像样的礼物。
她是那么的穷困潦倒!
她明明被她踩在了脚底下!
可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翻了身?
廊下有台阶三两。
顾燕婉只得仰着头,注视这个她视之为一生宿敌的女人。
四目相对。
她咬了咬牙,率先开口:“荣哥已经回了乌衣巷祖宅,我现在也要跟过去了。裴道珠,你把我们夫妻害到如此境地,你是不是很开心?”
裴道珠微笑。
把他们两个害到如此境地,她当然开心。
她柔声:“燕婉何必明知故问?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你——”
顾燕婉气急。
裴道珠,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跟她做了!
她深深呼吸,好半晌才压住怒意。
忍耐……
这也是前些年她住在裴家时,跟裴道珠学会的东西。
她慢慢扬起笑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之所以亲自来向你辞行,是因为想告诉你,一时的风光不算本事,一世的风光,才叫本事。”
裴道珠笑容更娇:“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
顾燕婉又是噎住。
然而她实在不甘心被裴道珠比下去。
什么风度,什么雅量,都被她统统抛在脑后。
她不管不顾地撕破脸皮:“你再得意再风光,终究也只是个妾!等将来九叔厌倦了你,你的下场会很凄惨!而我现在尽管落魄,但我终究是萧家明媒正娶的正房!裴道珠,你拿什么和我比?!”
裴道珠仍旧淡然自若:“我从前就跟表姐说过,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很丑,表姐可是忘了?瞧把你急的,眼角细纹都多了几根。”
顾燕婉呼吸急促,紧忙摸了摸眼角。
她自知说不过裴道珠,几乎快要被她活活气死。
她连声音都哑了:“我等着,看你还能猖狂多久!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也会被赶出金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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