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拢一捧她的长发,用桃花木梳慢慢梳理。
少女勤于梳洗,青丝残留着浅香,像是晚冬的梅花,十分好闻。
他耐心道:“我又不生气,你慌什么?”
裴道珠瞥他一眼。
自打上元节后,这个狗男人就变得怪怪的。
怕是又想出了什么主意,好叫她出丑。
她不肯搭理他,低头整理衣裙系带。
萧衡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又道:“快要开春,军营那边该忙起来了。我这几日会宿在军营,你夜里不必等我。”
裴道珠小声:“我从未等过你。”
萧衡挑眉,覆在她耳畔低语:“听枕星说,你闺房的灯,每夜都会亮到很晚,你在等谁?”
裴道珠的瞳孔微微缩小。
不等她否认,萧衡握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绵软娇小,被他紧紧握在掌中,如何也挣脱不得。
他道:“上元节后,金梁园的客人没有以往多,我已经命人去接你的两个幼妹,叫她们来园中小住陪你。”
裴道珠怔怔望向他。
因为是妾,哪怕逢年过节,娘家也没有正式登门拜访的道理。
她只能在正月时,偷偷抽空回家探望双亲。
没想到,萧衡竟然肯让她妹妹来园中小住……
她迟疑:“你——”
萧衡突然亲了一下她的面颊。
裴道珠彻底愣住。
她抬眸。
郎君近在咫尺的容貌,俊美深邃,宛如中天之月。
他褒衣博带,身上氤氲着兰汀草香,是江南士子才有的风流。
裴道珠自诩美貌,这一刻,却被萧衡的容色所诱惑。
她的双颊迅速浮上绯红,别扭地挪开视线:“我才不会谢你……”
萧衡不在意她的傲娇,一手撑在竹木地板上,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俯首轻嗅她的脖颈,像是沉溺在她的香味里。
上元节那夜,零碎地看见了那场黑暗的未来。
后来辗转梦回,总能梦见裴道珠被他锁在深闺脆弱哭泣的模样。
那么倔强的女子,竟也能放下身段,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小心翼翼地求他为她正名。
花灯帐暖。
她从北国回来的每一夜,他都把她禁锢在身边。
看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在她哭着求饶时,也曾试着对她温柔,可更多的,却是发泄他失去她的那十年。
亲手把她送去敌人的帐中。
却又怨她的不忠。
他是多么卑劣的人!
而现在,面前的姑娘未曾远嫁,只属于他。
萧衡喉结微动,眼眸越发深沉。
他倾身而来,把裴道珠压在地板上。
大掌握住少女的双手,把它们牢牢禁锢在她的头顶。
他垂眸,轻而易举就解开了她的衣裙系带。
本就宽松的罗襦裙立刻散落在地,只余下香妃色的亵衣,随着少女紧张地呼吸,胸脯剧烈起伏,呈现出完美窈窕的弧度。
最是那凝脂玉似的肌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
她唇瓣微启,露出贝齿,已是惊吓的哑了嗓子:“萧衡……”
花窗未关。
雪色映照进来,更显女郎天姿国色。
赏玩起来,不知该是何等滋味儿。
裴道珠浑身紧绷,难以自抑地轻颤:“萧衡,萧衡……”
她害怕。
她一声声地唤着,企图唤醒眼前人的神志。
萧衡轻抚她的面颊,试图让她平静。
想得到她。
他喜欢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勾引,她的气味像是诱他沉沦的罂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她。
再不叫她远嫁,再不叫她受委屈。
他放软了语气:“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