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锦目送珍儿匆匆跑出闺房。
细白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一颗冷玉棋子,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眼底多了些深意。
从昨夜到现在,她一一试探了近身伺候的婢女们。
唯一露出破绽的,是珍儿。
她身边的侍女都喜爱琴棋书画,尤其是珍儿,十分痴迷对弈,不仅喜欢围观别人对弈,自己也爱与人手谈。
可是今天的珍儿……
不仅在她和裴道珠对弈时站得远远的,就连她喊她过来下棋,她也扭扭捏捏百般不肯……
“谢姐姐?”
裴道珠见谢南锦久久不动,不禁出声提醒。
谢南锦回过神,笑着落了一子:“是我不好,只顾着发呆去了。”
裴道珠抿了下唇。
她生性细腻敏感,敏锐地观察到面前女郎虽然依旧憔悴,可是眼里的神情,似乎变得和昨日不太一样。
就像是濒临枯萎的牡丹,重新活了过来。
她按捺住好奇,继续下棋。
心里却忍不住道,谢家人里除了谢麟,当真是个个透着古怪……
另一边。
珍儿独自回房,锁上屋门后,冲到了铜镜前。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的脸,神情逐渐狰狞扭曲。
她狠狠朝镜子扇了一巴掌,可是疼的却只是自己的手。
“裴道珠,谢南锦,你们这两个贱人!”
她咬牙切齿,取出一罐药水涂抹到额角边缘,用指腹慢慢揉搓,很快搓下一张薄薄的面皮。
她小心翼翼地把面皮泡到药水里保养。
再抬起头时,铜镜里映出一张妩媚的脸。
眼眸狭长魅惑,若是忽略眼底的恨意,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媚劲儿像极了蛊惑人心的花蛇。
正是白东珠。
白东珠转身坐到床榻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只简易缝制的人偶。
人偶胸前贴有生辰八字,背面同样贴着布条,一个写着裴道珠的名字,一个写着谢南锦的名字。
白东珠拿出三寸长的绣花针,狠狠扎在小人身上:“贱人!”
“贱人!”
“贱人!”
“……”
她一遍遍地咒骂,直到把人偶扎得千疮百孔,才终于泄气般丢下这些巫蛊玩意儿。
她倒在床榻上,想起了数月前的事。
那夜客栈,她被裴道珠推倒在地,后脑勺撞上矮案,明明还有抢救的机会,却被裴道珠残忍地丢去了乱葬岗。
幸好一位道士救了她。
只是那贼道士也不是善茬,他不肯白白救她,霸道地为她安排身份潜入谢府,命令她以婢女身份潜伏在谢南锦身边。
她不知道那个贼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潜伏也就罢了,还要她半夜三更装神弄鬼,穿上绯衣扮演什么建安公主,狠狠吓唬谢南锦。
她本不愿,可是从前谢南锦不许她亲近谢麟,令她心生怨怼,看见谢南锦日渐憔悴,她十分得意高兴,因此才甘愿一直藏身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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