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吕氏拉着季金华进了屋，季老爹坐在条凳上，抬眉看了一眼，算是听到了。

“耳聋啦？不想看见我们娘俩是不？”吕氏不满季老爹的反应，呛了一句。

季老爹还是不说话，捻着手里的旱烟，默默往烟杆里放。

“你-”

“娘！”季金华拍了拍吕氏的手，有点怯怯地瞥了一眼季老爹，对于这个平日里老是沉默寡言的爹，显然还是比色厉内荏的娘要畏惧的多。

吕氏这才愤愤的坐下了，季老爹不开口，她来开。

“就这么说吧，老头子，五百两你能给多少？”

季老爹的手顿了一下，眼睛扫过季金华，季金华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爹…”

“你啥意思？金华回来找咱娘家你还不给管了是吧？”

“是要看着启明蹲大牢是吧？”

“不给，你这死老头子，咋就这么狠心呢？”

“想想我的老三老四，要不是…”

“别提老三老四！”季老爹猛地把烟杆在地上一敲，瞪了吕氏一眼。

吕氏也吓了一跳，眼里泪花说来就来：“好好好，老婆子我不提，反正没了就是没了。”

抹抹眼泪，拉过季金华的手：“老头儿啊，我就跟你提金华，现在除了山子，老婆子也就金华一个女儿，你想想，金华陪着老婆子，这么多年，老婆子心疼啊！”

“启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儿，不说那都是老婆子看着长大的，就说咱这做家公家婆的，外孙子有难，能干看着吗？”

“我现在想都是那孩儿啊，跟着婆子啥都干，这都要进大牢了，那进去了还能有好的？”

“你不想想启明，也想想启辉啊，你不就想着咱家能出个读书人嘛！启辉聪明，参加秋试，肯定就是秀才了。可要是有启明这档子事儿…”

季老爹还是不说话，倒是一旁的季金华早已抹起了眼泪，吕氏看着女儿哭，本来是假哭的，说着说着也难受起来。

“你说你这老头子，心咋就这么硬呢？”

“咱也就金华一个女儿，这些年金华过的啥日子啊，说的是吃饱穿暖，可那梁青松…可怜我苦命的女儿，现在又是外孙子的事，我苦命的金华唉！”

“娘…”说着说着就是娘俩抱头哭了起来。

季老爹终于有反应了，一直垂着的脑袋抬起来，烟杆根本就没点燃，看了一眼眼前的母女俩，叹口气，起身到门外。

吕氏心下一急，以为他还是不答应，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季老爹道：“一百两，这也是咱的家底了。”说到底，能出个秀才外孙子，还是打动了季老爹。

季金华脸上闪过喜色，“谢谢…”爹字还没出口，就又听季老爹道：“写个欠条吧，以后管管启明，管不好就送来我管。”说完季老爹就出去了。

吕氏眉开眼笑，季金华却是垮了眉头：“娘，这…”

还是老头子聪明，吕氏心里闪过这想法，面上却笑眯眯安抚季金华道：“这打个欠条嘛，以后启辉出来了，这一百两算啥？你也知道你爹那性子。”

季金华只能僵硬地点头。

门外季老爹一出去，正好季如初和慕容到季家院门口了。

“是慕容啊，进来吃晚饭，吃了再走！”

大毛的欢脱叫声，杨氏一眼看到慕容在把挑子拿给季如初，连忙喊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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