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着急，嘴里问得也急，季如初一边顺势弯下身子，要去季明山看左腿的情况。

心中暗忖道，都染血了，情况怕是不太好。

“你干啥！”

却是没料到，刚把染血的裤脚往上拉了一点点，吕氏突然窜了过来，一巴掌拍掉她的手。

“都是你这个灾星，给我滚开点！”

说着一下子就把季如初推到了一边，母鸡护犊子似的，挡在了床前。

“我…”季如初想说什么，又罢了，她刚刚掂了一下，腿应该没断，可能是摔下坡的时候撞到石头造成的伤口。

反正季老爹已经风风火火去请黄老大夫了，一旁刚喝了口水的陈祥林，在季如初几人的注视下，连忙开口说明情况。

“就在梨树坝那下头，我搁那儿挖渠来着，乍一听上面扑通一声，当啷滚下个人来。”

“一看，可不就是二哥，我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昏了，这儿-”指指染血的左腿，“就是在那石头上撞了的。”

言简意赅，两句话就搞定。

季如初却是皱起了眉头，梨树坝上，那儿的确是个斜坡，可是那地又不滑道又不宅的，阿爹怎么会…

沉思中，黄老大夫已经被季老爹拖着进来了。

别看季老爹六十多七十的人了，干起农活儿那还是一把手，他人本就生得高壮，即使是老了依然不觉有多瘦弱，黄老被拖着走在后面，赶都赶不上。

终于到了，还没喘口气，看到床上的人，医者仁心，啥话都没多说，马上检查了一下人，把过脉说并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又马上处理起腿上的伤口。

把裤腿撩上去，左腿小腿处一片血肉模糊，但好歹只是伤了点皮肉，还不算伤筋动骨的，很快也就包扎好了。

期间吕氏那嘴就没停过，一会儿问“黄老，山子这腿没出事吧？”

一会儿又问：“山子咋还不醒？是不是太严重啦？”

再过一会儿，又叽叽喳喳惊叫唤：“啊呀黄老，山子这腿，以后不会留啥毛病吧？”……

外面没进来看不到的，还以为是多严重呢！

黄老也没心思回答她，等弄完了才呼口气，接过季如月递过来的水碗，几大口水灌下去，才感觉好了一些。

听吕氏还在那儿叽叽喳喳，不由笑道：“我说咋就你家这么多事儿呢？”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调侃，黄老在收拾自个儿的医药箱，没注意吕氏的脸色已然乍变。

包括外面的人群，虽然不好太大声，也是议论开了，一双双看瘟神一样的眼睛，不时落在季如初身上，然后交头耳语。

季如初自然知道他们在说些啥，可她没那个闲心思搭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的是床上躺着的季明山，脑子里回忆着刚刚裤腿掀上去看到的淤青，以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绝不是滚下山坡能造成的，那么说，绝不只是摔伤了…那么…

猛地抬头，看门外，李二狗早已溜之大吉。

眼睛眯了眯，若真的是…

“都是你这个灾星！老娘打死你！”

没想到季老爹刚送黄老出去，吕氏会在这时候突然发难，随手抓起的条凳，真落在小丫头身上，可不得了。

季如初靠着的是墙，根本退无可退。第一反应立马护住脑袋，转身，想用肩背来硬扛。

“啪！”一声闷哼，季如初猛地回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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