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正同往日一般对着幅画作填词的恬静姑娘忽然间猛地摔了手里的笔,再也熬不下去了。
心里的怒火压抑到了极致,烧心挠肺,再不发泄出来就要憋死的程度。
嫁进来快两年的时间里,第一次不在乖乖听话,乖乖等下去。
不顾陆家妇人不许迈足前院的规矩,直接去了陆子宴书房。
这个未嫁进来前,她尚且能进得去,可嫁进来后却被后宅妇人不许入前院的规矩禁锢着,再没踏足过的地方。
一股邪火推着她,不要在乖乖等下去,她可以主动去问他要解释。
一定得要个解释!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消耗她的心意,玩弄她的感情,她的期待。
陆子宴的书房很大,分前厅和后殿,她在前厅就被拦住了路。
“让开!”
鸣剑面露难色:“夫人请回吧,侯爷……”
“我既然来了,今天就一定要见到他。”谢晚凝神情冰冷,“他人呢?”
“……夫人稍待。”
鸣剑转身进了内殿,等了许久再出来时,面色更是难看。
他道:“侯爷说,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
谢晚凝心口一紧,强撑着挤出个笑,“若我非要见他呢?”
鸣剑挡在她面前:“还请夫人不要叫我等为难。”
他身后站着的是陆子宴的一队亲兵,前院没有仆妇,只有陆子宴的亲兵,副将们。
他的书房守卫森严,未得他允许,想硬闯进去简直天方夜谭。
她再生气也没用,只要陆子宴不同意,她就见不到他。
她只配待在院子里,日复一日等着他的光临。
等他心情好时,想起她了,来韶光院看看她。
心情不好,就把她晾在一边。
她的喜怒哀乐皆不重要。
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妻又如何,她还不如受宠的爱妾。
至少刘曼柔要是抱着孩子过来,他一定不会避而不见。
被挡在书房门口,无论如何都进不去后,谢晚凝满是怒意的眸子渐渐冷却下来。
有什么一直顽强燃烧的东西,灭了。
心如死灰。
她终于明白,在他心里,自己或许就是一尊放在后院的摆件。
出身尊贵,样貌不错,勉强能与他相配。
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什么青梅竹马的情分,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没有。
全是她的自欺欺人。
回韶光院的路上,沿途遇见不少仆婢们。
他们见到她,十分恭敬行礼。
可谢晚凝好像能听见他们的心声。
瞧,好歹是煊赫侯府里教养出来的嫡长女,怎么就成了这么个怨妇模样。
怎么就成了这么个怨妇模样。
谢晚凝死死咬着唇,巨大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几乎要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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