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跟了上去。
这是老式的公共厕所,面对走廊是洗手池与一面大镜子,左边是女厕所,右边是男厕所。
走廊的灯非常昏暗,照得那一面镜子也模模糊糊,像是有一层水雾。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在镜子上,只有两团黑影,看不清五官,长相。
是两个。
乔暮确认。
陈启星先洗了个手,才在乔暮后面走进厕所。
厕所也很黑,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修了,亮着微弱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乔暮找了个靠边的小便池,拉下拉链,就听到隔壁传来脚步声,陈启星凑到了小便池前。
一时间,厕所里寂静无声。
懂得都懂,有些人就是有人在身边的时候就尿不出来,乔暮等了一会儿,发现隔壁的陈启星也没声响。
“咱们两个要不要别互相折磨了,有人看着我不太出得来。”
乔暮忍不住说了一句。
“谁看着你了?”
陈启星的声音忽然从乔暮身后的位置传来。
乔暮一愣。
他眼角的余光的确瞥见在自己隔壁的小便池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漆黑,像是一团云雾。
乔暮立刻转过头。
可他身边的小便池却空无一物。
陈启星走到了乔暮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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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的灯光扫过乔暮背后,他脚步声离开了厕所。
乔暮借着昏暗的灯光,再确认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他很快上完厕所,转身扫了眼那些隔间。
略显老旧的隔间门几乎都敞开着,只有最靠窗的那一间虚掩着。
乔暮转头离开厕所。
只是,在他视线转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那虚掩的门缝上,一只惨白的手骤然缩了回去。
“上厕所记得关门。”
他嘟囔了一句,走到厕所外。
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乔暮让冰凉的水冲刷自己的手,陈启星就在他身后等着,手电筒照亮了走廊。
手沾了点儿水,乔暮抬起头。
模糊的镜子里只有两团黑影。
乔暮忍不住用手往上面一抹。
潮湿而粘稠的水雾被乔暮的手掌抚去,光滑的镜面之中,映照出一张脸。
漆黑一片,只有两只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盯着乔暮。
【嘿,小心这家伙,它随时准备把你拉进去,视而不见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乔暮瞥了眼镜子里的陈启星,倒是很正常。
那一团黑影在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乔暮略显营养不良的脸。
“回南天,太潮湿了。”
陈启星吐槽了一句。
“停尸间还要检查吗?”
乔暮甩了甩手,拿起放在水池边沿的手电筒,问了一句。
按照殡仪馆的规则,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能进入停尸间的,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乔暮不知道规则还需不需要遵守。
“要,当然要。”
陈启星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提着手电筒走向之前他们去过的停尸间。
由于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很轻车熟路。
冷色调的节能灯下,那一个个冷冻柜如同肃穆庄严的卫兵,静静伫立在原地。
乔暮跟在陈启星的身后,一个个扫过那些冷冻柜间隙。
很快,他们到了第四号冷冻柜前。
陈启星的手电筒扫了一圈,令那被遮挡的冷冻柜之间的空隙打上光,里面空空荡荡。
他继续往前。
乔暮随意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那女人头发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能依稀看到惨白的皮肤和过分鲜艳的红色嘴唇。
红色连衣裙露出了她的手臂和小腿,乔暮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种划痕,这模样让乔暮觉得有点儿眼熟。
乔暮与对方那黑发遮掩的双眸对视了片刻。
叮咚——
忽然,乔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查看,发现是那位网友发来的几条消息。
【乌云的花】:医生,我刚刚想起了一件事。
【乌云的花】:我在想,我的病会不会和工作有关?
【心理医生乔暮】:你的工作是什么?
乔暮立刻打字。
片刻,对方就有了回复。
【乌云的花】:我在殡仪馆工作,经常守夜。
乔暮看到这些文字,猛然抬头。
他看到,在距离自己四五步的位置上,陈启星已经走到了停尸间走道的末尾,正转过身来,手电筒的光刺得乔暮难以看清后面的人。
“怎么了?”
陈启星的声音仿佛变得有些遥远。
乔暮稍稍用手遮挡手电筒的光,他看到陈启星走近过来,放下手电筒。
乔暮刚要说话,就发现,陈启星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守夜人的目光,正落在乔暮身边,空荡荡的冷冻柜上。
而此刻,那名红衣女人正站在那里。
乔暮脑中只涌现出一个想法。
——他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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