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去,花恺想了想,来到一处峭直平整的山崖石壁前,抽出采间白虹剑,挽了个剑花,身形微晃,晃出重重虚影。
崖壁之前,顿时人影幢幢,似乎有数十道人影在山壁之上舞动长剑,白虹经天,剑气纵横,石壁之上碎石粉尘四射纷飞。
斗大的文字,一个个行云流水、铁划银钩;
一个个手持长剑的人像,寥寥几划,却已形神兼备……
在剑气激荡之中,逐一显现在高达七八丈的巨大崖壁上,如刀刻斧凿,不多时,石壁上已经密布文字与人像。
履虎尾……
明夷于飞……
鸣鹤在阴……
飞鸟遗音……
翰音于天……
群龙无首……
君子无咎……
……
最后一笔落下,剑气乍敛,重重人影回归一人。
“好字!好画!好剑!”
花恺白虹剑风一归鞘,便听一个老迈却苍劲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
他也不意外,转身看向来人。
长须苍首,龟形鹤背,大耳圆睛,除了武当宗师张三丰,还有谁人?
“想不到小友除了武功剑法如神,于这书画一道也有如此造诣,真是后生可畏。”
张老道抚须叹道。
“张真人,客套虚言就不说了,真人来得正好,晚辈正好有些疑惑,想向真人求教。”
花恺面带微笑直接道:“这是晚辈初创的七式剑法,敢请真人一观,不吝赐教。”
张老道看着他,目泛奇光道:“这门剑法,实可称当世神剑,放到江湖上,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花小友要老道细看,岂不是让此神剑外传?”
“哈哈哈哈,外传便外传,就算让全天下的人都学了去,又如何?我自己所创的剑法,若是别人学去了都能超过我,那我这剑法不练也罢。话又说回来,若有人能青出于蓝、推陈出新,也是助我完善此剑,何乐而不为?”
张老道先是开怀大笑,继而又唏嘘叹道:“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若天下人都有小友这般豁达,也不致前人先贤的许多绝学断绝,如今这天下的武学也不致如此越来越不济了。”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话落,迈开大步便来到崖壁之前。
先是看右上最先那剑法总纲所在,开声念道:
“一物从来有一身,
一身还有一乾坤。
能知万物分六爻,
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造化,
人于心上起经纶。
孰敢言道仙胜凡?
道不虚行只在人……”
“好!好!好!”
张老道再次连连赞叹:“你这剑法,果然是出于三才六爻之道,这七式剑法,囊括《易经》六十四卦之玄奥,实已穷极变化……”
他眼含惊叹,内心实是震惊之极。
如此繁复多变、极尽神妙之剑,竟是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所创,这已经不是惊才绝艳可以形容了。
寥寥七式剑法,尽得《易》之奥妙。
要创出如此剑法,极其深厚广博的积累与智慧,还有精深的剑法修为,缺一不可。
常人皓首穷经,或可参透几分《易》理之妙,但如此一来,又怎能再分心于剑法?若是精研剑法,又哪来精力去研读经籍?
这少年小小年纪,如此武功修为已经让人惊叹,怎的于经籍一道上的造诣也如此精深?
莫不成是生而知之不成?
哪怕张老道冲虚恬淡,万事难萦于怀,也不免惊得心潮平起。
良久,视线才从石壁移开。
看向花恺抚须微笑:“小友让老道得观神剑,老道也有一门武学要让小友点评一二,虽是未全之功,也或可为小友一解心中疑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