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湖边,花恺见到了几间木屋,显然是后来搭建之物。
刻意放重了脚步,一步步踏向木屋。
“何方妖魔?敢来我燕赤霞的地盘!”
伴随着一声大喝,一道黑影蓦然飞出。
“我斩!”
那人影向后一指,身后金光一闪,一柄大剑便落在手中,当空斩下。
虽是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花恺已经看清那人。
穿着一身破旧油腻的道袍,脖子、手腕上却都戴着串佛珠,不伦不类。
一手持剑,另一手还握着一只大葫芦,敞开的葫芦口酒香正喷涌而出。
最重要的是,此人还真有着满脸钢针般的胡子。
此人一来便刀剑相向,虽然剑刃当头,花恺却无半分怒意,反而哈哈一笑。
以他的眼力,自是一眼便看出这剑上无丝毫杀意,恐怕只是想吓吓他。
这大胡子看着莽,实际是精明细心得紧。
“哈哈哈,来得好!”
正好试试你的成色!
花恺右手双指骈起,如琉璃白玉般的肌肤似有一道道金色流光游动。
大胡子一剑斩落,便见那人并起两指,横在眉前,心中蓦然一惊,瞬间收回大半力道,剑锋也向旁一偏。
不想那白得像娘们的两根修长手指却跟他的剑锋,突然一偏,眼前一花,一声轻响,三四指宽的剑刃便被两根手指夹住。
剑上传来的力道让大胡子两道浓眉赫然扬起。
“好小子,老子不砍你,你倒想抢老子的剑?既然你小子有点门道,老子就不客气了!”
这人说话时,一脸浓密的大胡子不断耸动,虽是粗豪,却让花恺觉得有些滑稽。
正好笑之时,两指间的大剑轻轻一震,便滑出了他指间。
剑光闪动,花恺便觉颈边一寒,旋肘弹指,“叮”的一声金鸣,大剑被弹得一顿,大胡子浓眉一扬,剑锋再转,瞬间又出现在他另一边颈边。
“叮!”
剑锋再次被两根手指挡住。
“好功夫!”
大胡子耸动,喝了声彩,长剑却已化光,瞬间分化数十道寒光,罩住花恺周身,几欲将他吞噬。
“来得好!”
“叮!”“叮!”“叮!”“叮!”“叮!”“叮!”……
一时间,金铁之声密如暴风骤雨,叮当不绝。
片刻之后,蓦的“呛啷”一声,大胡子大剑归鞘。
“不打了!你小子太邪门!”
大胡子举起大葫芦,咕嘟嘟仰了一口,道道酒液顺着满脸胡子流下,用手背一把抹过,长长地哈了一口酒气,痛快又郁闷地道。
他适才存心试探,已用了几分功力,寻常人便是百十颗头颅也都要掉光了,却尽都被眼前这看似年轻得不得了,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小子只用两根手指就全挡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想真打。
此人一身血气冲天,如大日当空,一般妖魔鬼怪看一眼都要吓死,自然不可能是妖邪之辈。
花恺哈哈一笑:“大胡子,你也不差。”
大胡子又仰了一大口,大手一挥:“用不着给老子面上贴金,说吧,你小子想干什么?别跟老子说路过,这个地方,鬼都乐意来。”
花恺笑意不减,不得不说,仅是一面,他就很喜欢这大胡子,不管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人。
“大胡子,你是不是姓燕?”
大胡子斜睨了他一眼:“既然能找到这鬼地方,知道老子姓燕也不奇怪,哼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赤霞!”
花恺更开心了,一脸笑意,指了指远处那株参天巨树:“那老妖,是你封印的?”
“咦?看来你小子不止是一身武功邪门啊。”
大胡子有些意外,刚才的交手,他已认定这人武功极高,已达不可思议境地。
但这个世道,武道一途,局限太大,再厉害,对上一些东西,也难管用,他这人一般,练到这种程度,光凭血气就能令妖邪退避,恐怕已是极限。
碰上厉害些的东西,只怕就不怎么管用了。
这就是武者的悲哀……
大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叹息,他是想到了当年的那个满天下追着他比剑,亦敌亦友之人。
如今故人却已不在……
摇摇头甩去杂念,扫了一眼眼前之,他却想不到此人竟能一眼看出那树妖根底,他明明没从此人身上察觉到一丝术法修为。
心中虽奇怪,不过他既隐居在此,也不愿再理会世间事,别人如何,与他何干?
想着,连之前对花恺产生的一丝好奇都没了,摇摇头,挥挥手道:“不管你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快走吧!”
想就这么打发我?你这打手我是忽悠定了。
“不急,不急……”花恺笑得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