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的走神只是一瞬,眨眼他就接着说:“阿含他总是面容含笑,不管面对什么人和事,他的眼里总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无法放在他眼里。”
此时,寻着云情悦的传音鹤过来的阿含,感到鼻子微微发痒。
为了让云情悦恢复神智,夜云努力寻找那些他说得出口的形容。
“他对你百般呵护,只要你有危险,总会把你护在身边,对你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夜云误打误撞,说到了云情悦印象深刻的事情,她目光微眺,似在回忆,又像在远眺。
片刻之后,却是对上了夜云。
夜云搜肠刮肚,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更何况还是形容这种,他觉得跟他的气质完全不搭调的情事。前面那些已经让他绞尽脑汁,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肉麻死。
见云情悦朝他走来,夜云暗自咬了咬牙,接着说:“阿含对你来说无所不能,你喜欢他的俊逸,有时像高岭之花,有时似空谷幽兰,有时化作涓涓细流,总是能满足你,知道你要什么。”
在夜云面前站定,云情悦问道:“还有呢?”
还有?
夜云听到云情悦这么问,眉头一蹙,才要再想,但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云情悦望着他的那双眼睛,一扫方才的空洞浑浊,现在看上去十分灵动,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雀跃。
“云情悦?”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说。”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夜云总觉得云情悦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接着问她。
不过云情悦已经没有耐心陪他磨叽,挥了挥挥手说:“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我们来说说阿含吧!原来你观察阿含观察得那么仔细,你接着继续描述,我听着。”
听云情悦这么说,夜云就确定云情悦已经恢复正常了。
夜云一头黑线地说:“我是为了把你叫醒,你当我在讲故事给你听?”
“你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你形容得很好。”
云情悦说着,还拍了拍夜云结实的手臂道:“我知道,一个男生形容另一个男生,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是说出来,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夜云眉头蹙得更深,抬手摸了摸云情悦的额头,担心她脑袋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么说的话他都听不明白。
“我是谁?”
夜云不放心地又要考云情悦,云情悦没好气地回答:“你叫夜云,悄悄从我府里溜走的影卫。要是在军队里,你就是逃兵,找到了要直接斩首,所以我拥有你的生杀大权。”
知道云情悦已经恢复,夜云松了口气,看着眼前故意吓唬他的少女,睫毛俏皮地一翘一翘的,好像刚刚那个隐忍低泣的人不是她,不过湿漉漉的睫毛还是把她给暴露了。
看她这个样子,夜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
夜云食指指背轻轻刮了下云情悦的睫毛,轻声说:“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你自己说的。”
云情悦恢复神智后,刚才失态的那些行为她还记得,也记得夜云帮她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自然是他也知道了。
深吸了口气,云情悦坐了下来,说:“你都看到了,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被骗,还连累了自己情同姐妹的好闺蜜遇害身亡的狗血故事。”
云情悦双手抱膝,夜云看着那颗显得有些孤单的乌黑脑袋,手终究没有伸过去。
夜云担心他乱走的话,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跟着云情悦直接就地坐下。
于是两人近距离的对面而坐,对于夜云来说,这样的距离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跟人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