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笑的剔了剔牙,道,「我告诉你啊,你虽然是我从草窟里捡回来的,这两年也是吃我的喝我的,但我不是你爹,你爹另有别人,你要是想叫人爹,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
到时候,想叫多少声叫多少声。现在,别叫我,你再叫我就把你扔了。」
少时不知话真,我以为他这样的举动是在跟我玩儿,故而不怕被扔的凑到他身边叫了一个又一个「爹爹」。
但在经历了三十二次「提」「溜」「扔」后,我懂了,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不喜欢我叫他「爹!」
强扭的瓜不甜,我放弃了,并且放弃的很彻底。一连两年,都只跟外的人叫他老翁。
其实,老翁也只是少数人对他的称呼,更多的是「瘸子」「老瘸子」「那个谁」这样的。
后面的这种,我自觉很不礼貌,所以就自作主张的认了前面那一种。
也幸好,「老翁」这个称呼没有遭到他的厌恶,虽然也不是我叫出的每个「老翁」都有他的回应,但最起码,他应的多,忽略的少。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画幕里。
画幕里,我的手中依旧还抱着那个木棍,一身灰土,跟他第一次从草垛里看到的我很像。
我瘪着嘴,包着泪,告诉他,「我不要,我不要冬袄,我什么都不要,我怕!老翁……我怕!」压了一夜的恐惧好像在看到他的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不大的小屋子里,我的哭声,一阵盖过一阵,我从没这么哭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我,没成过婚,没生过子的老翁一下子犯了大难。
这难,跟我第一次赏了他一滩「黄金」时,他遇到的不相上下。
那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他想了想,朝着我张开了臂膀,「来吧!杵那哭可怜巴巴的像我不让你好一样,我毕竟也养了你一场,做不了你爹,你就把我先当个叔叔看吧。
来,让我抱抱你。」
我抱着木头,吸溜了两下鼻子,慢慢挪过去,他盯着我手里的木头,烦闷的皱了皱眉,边抽走边跟我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放心,今后还有我保护你的。
来,把棍子给我啊!」
我把棍子交托到他手上,食指点着他缺失的那半截小腿,碗大的截面,淋淋鲜血从纱布中渗出,「这里,疼吗?」
他笑捏下我的脸,软绵绵的,「疼啊,怎么不疼,不过,这点疼,都比不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老虎跑掉时的心疼。
你知道吗,那老虎有这么大,这么,这么大……」他两手在胸前不停的笔画,口中滔滔不绝,说的是他那天遭遇的事儿。
他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那么难过,不那么,替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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