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一把拉住她,以前也不知道这穆聆芝是个这样的急性子呀。“聆芝姐姐别去!”
拉她坐下,“好啦,姐姐也别急了,我这不都走了这么多的路了么,也没怎么样啊!我是真的不疼,要是疼可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
咱们这好不容易进了宫,眼看着就要献舞了,这么个最后关头,姐姐如果现在去求嬷嬷,让她当我出去,别说嬷嬷担不了这个责了,就是领我进来的那个秋月姑娘,恐怕也会少不了一顿数落。
好聆芝姐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如果因我一人而害了整个芳乐司,那就说我的罪了。”
穆聆芝反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就是有罪也是我来担,我本就是个罪人,也不差这一条了。”
“姐姐!”她话未说完,我便忙出声打岔,真是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她嗤我一眼,“瞧你那胆小怕事的样子,怎么,现在不敢出声劝慰我了?”
她这是……知道了?
从衣袖里扒拉出手指,我不自觉的碰了碰鼻尖,“那个时候不是觉得姐姐长的这么好看,死了可惜了么。”
“所以才不明着劝我,只说些家长里短来勾着我,让我自己想活下去了?”
“嗯!”头点下的极快,又昂起的迅速,看着容色艳丽,眉目多情的穆聆芝,我再次的庆幸了下,“真好!”
“什么?”
我隔空的点了点她的眉,“姐姐能想通真好,姐姐还活着,真好。”
穆聆芝看着傻笑不止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才从包袱里翻找出的白玉瓷罐,躬身蹲到了我身前,掀起薄头见肤的衣裙,她打开瓷罐,右手食指在瓷罐里舔了下黄白色膏体。
“嘶…”凉意穿肤而入,直逼体内。
“还说不疼。”她抬眼白了我一下,“忍着!”
小手揪着衣裙,我努了努嘴,“真的不疼嘛,我那是被你药膏给冰的,又不是给疼的。”
“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她不知给我的青紫上糊了多少层,我是眼看着那膏面从平滑变成凹坑,“这是不是涂的太多了点儿啊,待会儿可还要洗澡呢!”
“洗澡的事等会儿再说,他们让我洗澡,美名其曰是洗去污秽怕败了看戏人的兴致,其真实目的也不过是想看看我们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罢了。”
“哦~”原来这洗个澡还有这么多的大道理么?我微低头看向她,“你这…”
“别动!”她掰了掰我的腿后,又抬眼白了我一下,“这么喜欢活着,那就乖点儿,这世上什么病什么伤不好好治,都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的。”
我同意她的这个观点,早在入侯府前,在我还是林家阿茶的时候,我就见过因一个喷嚏而不小心要了性命的例子了。
可我也没想动啊,我只是想告诉她,她头顶上有根白头发而已。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姑娘是为啥哭的呢!突然间的,还真是一点儿征兆都没给。”
穆聆芝直起腰身,把用完后的白玉瓷罐又重新放到了那个包袱里,“伤心事到了而已,你让她还给你什么样个征兆?先登台发表个数百字的哭泣感言?”她呲了我一声后,又道,“她跟你一样,都是凉州的!”
“啊?”都是凉州的?那她会不会听出来?
“啊什么啊!你可别想着跟她去攀亲戚,她心底里最不愿提的地儿可就是凉州了。”
见我还是不解,穆聆芝只好又把话给说的更细了点,“她七岁的时候,家里的父亲和哥哥就因为征兵没再回来,后来,北朔人打进来后又把她的家给一把火屠了,她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才把她送到芳乐司的。”
“芳乐司?”芳乐司里的人不都是罪臣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