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田令孜才缓过气来,对李儇回禀道:“陛下,此事老奴也是刚刚得知。眼下草贼为乱中原,然淄青镇宋威为诸道统帅,却久而无功,不但致使王敬武叛乱,久未平息,如今担任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以来,更无寸功。老奴以为,中原动荡,草贼横行,叛乱不息,天平军薛崇、泰宁军李系、平卢军宋威皆有责任。朝廷当赏罚公正,如此才能安抚有功将士,警戒他人。”
“朕以为宋威还是于国有功的。”
田令孜道:“陛下,宋威过去确实有功于国,早年久在禁军护卫圣驾,后又往东南平乱,往西南拒蛮,然其自上任淄青镇后,却未有作为。不但未能安定地方,反激发王敬武叛乱,又久不能平,如今担任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更是逗饶不过。宋威昏馈老矣,如今身体病重,自当让贤。李璟虽然年青有功,公忠体国,但太过年轻,如今已经身兼三镇帅位,再兼淄青镇帅位,不免太过骇人。更何况,眼下淄青镇还为十二道讨贼之首,更应选一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才对。”
李儇迟疑了一下,“李璟宋州一阵歼贼十万,表现可嘉,朕以为,不若让李璟接任淄青镇节度使,顺便接任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由他统筹全军,剿灭草贼定然指日可待。河南安定。运河漕运也便通畅。登州的赋税钱粮以及镇**的进献方能通畅入京。”
“陛下。这万万不可。一人独领四镇帅位,我朝只有王忠嗣才有过。李璟如此年青,就领四镇帅印,陛下当防安禄山之祸啊。”
田令孜说罢跪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为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响起,“右监门卫上将军张泰求见陛下!”一名太监在外禀报。
“张将军来了,速宣。”李儇听到张泰来了,连忙笑着道。
张泰紫袍梁冠。急步入殿,脸上满是欣喜之色。一见到皇帝,立即高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发生何事?”
张泰满脸笑意奏道:“河南八百里加急刚刚入京,大捷!就在四天前,淄青镇节度使,提领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威将军,率六万兵马诱王仙芝、黄巢、王敬武三贼于临沂城中聚而歼之。一场大战,歼灭三贼五万人马,阵斩草贼贼首王仙芝、俘虏叛将王敬武。只有黄巢等十余贼率数千残兵逃窜。”
“同日,齐国公李璟率镇**南下兖、沂。汇合平卢军康承诲所部,大破十五万贼军,斩敌三万余,俘虏贼军十二万,夺回被掳人口二十万青壮男女。”
张泰激动的面色通红,声音都高了八度,“大捷啊,陛下!纵横河南九州之地的三贼,一死一俘一逃,几十万草贼转眼间烟消云散,老天庇佑,陛下洪福!!”
李儇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的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不由的手舞足蹈起来,脸上的喜悦之情完全不加掩饰。虽然李儇整日嬉戏,不愿意理政事,可草贼越闹越狠他也是知道的。中原河南的东部,几乎为贼糜烂,九州之地处于水火之中。先是旱灾再是蝗灾然后又是旱灾紧跟着又是黄河决堤,自他即位以来,整个中原一带就没好过。跟着闹起这草贼,更是越闹越大,转眼间就失了糜烂了九州,聚起无数贼寇。每每听到十几万几十万贼人的消息,李儇就不由的有些暗自心惊。现在好了,李璟先败贼十万,西门思恭等再败贼十六万,宋威又败贼五万,如今李璟和康承诲又败贼十五万。光看数字,四五十万的贼人就已经被灭了。
现在三个贼首一死一俘一逃,黄巢虽然逃脱,不过这个黄巢不过是个二当家,手下也不过逃了几千人出去而已。四五十万人都剿灭了,剩余这几千人真是不值一提。
转念想起,这次剿贼居首功的当属宋威,虽然杀贼数不多,可起到了致命一击的作用。杀王仙芝擒王敬武败黄巢,这功劳当居第一。这次功,当属李璟,如果不是没有斩杀擒拿到关健人物,以李璟两战败贼二十余万,收复数州之地,恢复地方秩序之功当属第一。如今,降一格,稳居第二。居功劳第三,当是西门思恭和杨复恭,指挥六镇联军曹州破贼十六万,然后康承诲当居第四。
李儇毫不掩饰对李璟的赞赏,“宋威虽老,武威犹在,老将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如此惊天动地。打的好,堪灭草贼,宋威当居首功,马上拟诏交给政事堂讨论,朕以为宋威之功,可加封为宋国公,进太尉,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侍中,赐封邑实封一千户,赐钱十万贯,绢一万匹,封妻荫子,追赠其父尚书之职。”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赏赐之后,皇帝又道:“念宋国公劳苦功高,特迎入京师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