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匹夫定然是与李璟暗中勾结,不然绝不会如此态度强硬,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克用一回营帐,李存璋等诸将立即已经知道了刚刚发生在中军帅帐的事情,看着李克用那怒到极致的阴沉脸色,安金俊不由的摇头叹气。
说话的安金俊乃是李克用手下新得重用大将,当年一起随沙陀东归的昭武九姓粟特人,姓安金名俊,弟安金全,如今并为李克用心腹将领。
“孤不知道。”李克用低垂着头,右手抚额,说不出的颓丧。虽然他一直看不起郑从谠,但今日郑从谠的这番强硬姿态,却是重重甩了他一记响亮耳光,而且他还没有半点还手之力。郑从谠话说的确实很明白,唐朝天子之所以现在还能赦免他屡次叛乱之事,根本原因在于他投奔天子的庞信的杨复光,表态自己愿意为天子征战。正因如此,郑从谠和赫连铎诸将才一直没有对他下手。
可他若是想在此时北返,那就是打破了对天子的承诺,那个时候就算是一直尊守天子旨意的郑从谠等人,也将再也阻碍的对自己下手,以报旧怨了。
现在他完全陷入了两难之中,骑虎难下。
此时李璟即将进入代北,只凭借着雁门的沙陀兵与南下胡人,李克用根本没有信心认为他们可以击败李璟和张自勉与李嗣源。可他想北上支援,偏偏郑从谠盯着他,卡着他,让他难以动弹。留在这里坐视代北战事。等待着李璟将他的根基毁灭。这是他难以忍受的。但是。现在他又无法甩开郑从谠。
真是左右为难!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如让程怀义将军主持雁门局势,让忻代兵马退守雁门和泰戏二关,防守作战。至于大同那边,就干脆交给胡人们吧,他们二十万人南下,但愿能击败李璟。就算不能,李璟要击败他们。到时也必然两虎相争,同败俱伤,那时想必李璟也无力再南下攻打雁门”
“除非什么?”李克用心里不得不承认,郑从谠一文弱老者,可现在却对他和沙陀族的命运,有着致命的威胁。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可只要他看住了沙陀无法北返,那就等于是最致命的威胁。
安金俊笑道:“郑从谠此人,几乎和所有汉人大儒一样,最重视的就是君臣之道。正因此,哪怕郑从谠与我们关系极差,旧怨极深,可只要李唐天子一赦免我们的先前的反叛,他就只能忍气吞声,保留意见。因此,哪怕天子封大王为晋王,却只封他为荥阳郡王,他也没有半点意见。因此,要对付这种老古板,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关键就是通过天子来对付他,只要是天子的圣旨,就算郑从谠再有意见,也一样会遵守。相信如果晋王能让天子下旨,让郑从谠将河中节度使之位让与晋王,只怕他也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