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烨的脑海里,女人满脸焦灼,拿着一把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旋即身影消失,唯有一句话还清晰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三殿下,荣姑姑要走了,若有一天您看到这把钥匙,一定要去淑妃的宫殿里找到与这把钥匙相对应的匣子,那里有荣姑姑想要告诉您的秘密。」
思绪万千,百里烨在心里默默地问:「荣姑姑,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本王?」
纵使心中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百里烨也能做到面上波澜不惊,淡定至若。
他负手,从容地走向仵作,问:「可否判断得出死者的年龄和死亡的原因?」
仵作恭敬回道:「从死者牙齿的磨损程度上看,死者约莫二岁,她周身骨骼有多处断裂,肋骨和腿骨都不完整,都有被钝器敲断过的痕迹,想来死者在临死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而且死者的骨骼里有大量的毒素,若下官猜测的不错,死者曾长期服用过慢性毒药。」
二岁,正是当年荣姑姑失踪的那个年龄段,百里烨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本王知道了,将这句女尸好好安葬。」
丢下这句话,百里烨离开了竹院,心情复杂。
荣姑姑当年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是否与母妃的死有关?
百里烨迫切地想要进宫,想去母妃曾经居住过的寝殿去找寻线索,马车已经走到宫门口,他又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回府。
他已成年娶亲,后宫不可擅入,即便得了许可也必须在天黑之前出宫,现在天色已晚,不是进宫的最佳时机。
百里烨独自回到书房,静默不语打开尘封的记忆,在往事里寻找线索……
夜凉如水,齐王府的书房里没有光,周围透着死一样的黑暗,一个人影坐在端头的椅子上,他看起来比周围的黑暗还要深沉。
百里烨一夜未眠。
次日,他带着岳宁进了宫。
御书房里,勤勤恳恳的皇帝正在孜孜不倦地看着奏折。
百里烨拉着岳宁上前:「父王,儿臣迎娶岳宁至今,还未带她去见过母妃,儿臣今日想带她去母妃的寝殿看看,也想让母妃看看岳宁。」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抬眼看向百里烨,老而不花的眸里透着晦暗不明的情愫。
「烨儿,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不是.」百里烨摇头。
「许是烨儿思念母妃了,昨夜烨儿做了个梦,梦见母妃说她想见见自己的儿媳妇,今日儿臣便将岳宁带进了宫,希望父皇恩准儿臣带着岳宁去母妃的宫殿看看。」
皇帝静默片刻,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如鸿飞过,稍纵即逝。
「好,你带她去吧,落钥前记得出宫。」
得了皇帝的允许,百里烨带着岳宁去了他母妃的淑华殿。
淑华殿的位置比较偏僻,远离御花园与皇帝的寝殿,却不是一间冷宫,这里琉璃的瓦,朱漆的门,还有推开门后精致的布景……处处都彰显了皇帝对殿主人别样的宠爱。
推开殿门便见一汪池水明亮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如同人间仙境,虽是深秋,院里依旧花团锦簇,秋的海棠,雅致的兰,飘香的桂早已竞相开放,就连那红的梅也已经孕育出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