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山寨广场上用于取暖和照明的篝火燃了一夜,那滚烫的红开始变得灰白,渐渐地被天边的霞光取代。
岳宁的瞳眸倒映出冉冉升起的太阳,火红的太阳仿若与她的瞳眸融为了一体,发出摄人心魄的光,穿透伪装洞悉真相。
那女人真实身份被拆穿,仿若失了保护色的变色龙,惊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胡说,谁人不知,罗刹门的坛主都是跟着栖大人一起创立罗刹门的人,我这个年纪,你觉得像吗?」
岳宁犀利的眸光扫在那女人的身上,让她无处遁形。
「所以,本妃才说你是现任西坛坛主。」
顿了顿,她勾唇,阴恻恻地讥诮道:「你们罗刹门为了引本妃下一次地宫还真是煞费苦心,竟不惜牺牲两位坛主的性命。」
岳宁话中有话,那女人知道齐王妃这是看穿了栖大人的将计就计。
她咬唇看向天边,眸光复杂,眸底深处蔓延的是焦灼不安的紧张。
她胁这些妇孺闹事,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拖到救援的弟兄们助他们解困,然,眼看天已经大亮,救援的人怎么还没来?
「你不必看天,你盼的人不会来了,他们放弃了这里,就像当初你们为引本妃下地宫放弃了勾栏院一样。」
「不,不会的,栖大人不会放弃我们的,她不会的!」
女人情绪失控,带着绝望,因为她知道,齐王妃说的是事实,只是她还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罢了。
「你既然是新一任西坛坛主,拿出你坛主的担当来,喝下这碗酒,本妃保证给这里所有的人一个生路如何?」
那女人苦笑,笑中带讽。
讽的是她自己,她好不容易混到今日,成了西坛的继承人,却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组织便把她给放弃了。
她绝望,绝望她从小到大的拼搏与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闭眼,再睁开眼时眸里没了先前的绝望,而是解脱。
她举起被捆成粽子的手,颤颤巍巍地从岳宁手里接过那碗酒,哽咽地咽了咽唾沫留下一句:「放了他们,我喝这碗酒。」旋即一饮而尽。
须臾之间,那女人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来人,将这女人拖下去,交给姜大夫做医学观察。」
有侍卫上前,将女人的尸体拖走,留下一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好似杀鸡儆猴的警告。
「西坛坛主已死,安达狼也被本妃杀死在地宫,大家再无后顾之忧,罗刹门的恶行昭然若揭,你们都是受害者,本妃承诺,只要你们愿意脱离罗刹门重新开始,本妃定给你们一条生路。」
所有的妇孺在看到那女人喝下毒酒的那一刻,她们悬在嗓子眼里的那颗心才彻底放下。
西坛坛主负责的是管理他们这些妇孺,主要做的是替罗刹门输入新鲜的血液,曾经也有姐妹试图逃跑过。
但是,那些姐妹最终都没有逃出西坛的魔爪,她们被抓回来后不仅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还都喂了狼。
现在,再没有一双邪恶的手悬在他们的头顶,再没了驯狼的安达狼和他的那群恶狼,这些人渴望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时,一个老妇人带着个孩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