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零零星星把传言听下来,也能猜到林天宇怕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旁人最多看个热闹,也看不到人家笑话——但是傅骐这种没背景没能力的人跟着林天宇混,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
快毕业的时候,他又从辅导员那里听见有人抱怨别的学生都在大三的关口努力保研、争GpA出国、抓紧机会提高自己的平均分,结果林天宇带着傅骐这一帮人天天在外面厮混惹事,反倒成绩更加一落千丈,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年的就业率。
实话实说,对傅骐,他有点瞧不起,又有点可怜对方。
因此在某次办公室值班的时候,遇到傅骐来盖章材料,那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前两天辅导员提了你一嘴,以你现在的成绩,如果再不好好努力,总和什么杂七杂八的人玩在一起,以后怕是会找不到工作。对自己的前途上上心,别一心扑在旁的人身上。”
傅骐当时没接话,只是看了他两眼。在他盖章递回材料后,傅骐才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仅此一次,他和傅骐之间再无交集。
他没想到问题就出在这两句话上。
当初唯唯诺诺的“眼镜崽”此刻正坐在柔软舒适的真皮转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学长,真是好久不见了。”
宋伟庭一时还捉摸不透傅骐的态度,只听得他说道:
“难得同学一场,只是将来未必有机会再见了。毕竟我的小公司,请不起宋学长这样的大佛。想想还怪可惜的。”
从容,讥讽,自得,居高临下,傅骐的神情里宋伟庭能看出很多含义,但唯独没有可惜。
宋伟庭马上明白,今天肯定是讨不了什么“公道”了,最多只能“死个明白”
“既然是同学一场,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开除我?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什么。”
“得罪?当然没有。何谈得罪呢。当初学长可是学生会的优秀干部,金口玉言,指点我这无名小卒,该是我感激不尽才是。学长这么厉害的人才,若不是我沾了‘杂七杂八的人’的光,也未必有机会能这样坐在你面前。”
宋伟庭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他当初在傅骐面前,把林天宇称为“杂七杂八的人”。
“所以你这是在替林天宇出气?就为了我那句话?”
宋伟庭强忍怒意。林天宇现在不比当年,只是出口气也就罢了,要真是记恨上了他,又何止是让他在公司待不下去。
“你想多了,天宇哥那样的大忙人,哪有功夫惦记你。”
傅骐却是鄙夷,
“是我庙小,供不起学长这尊大佛。比起追根问底,学长还是多对自己的前途上上心吧,别一心扑在旁的人身上,小心以后找不到工作。毕竟,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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