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打的太突然,定北王有些看不透。
他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看了半天,也不像故意在唱戏给他瞧,反而是越打越激烈。
上官太后钗鬓歪了,杜筱玖的领子被撕破了。
众将士看傻了眼,跟杜筱玖相比,他们刚才的粗鲁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谁敢卷了袖子就跟太后干架?
虎父无犬子。
佩服,佩服!
定北王脸色越来越青,在杜筱玖挥出一拳,要捶在上官太后鼻子上的时候,他出声制止:“住手,不像话!”
他一摆手,吩咐左右:“带郡主回王府!”
当下有两个小兵出列,一左一右架住杜筱玖。
杜筱玖被架的离地,气的抱住拳头,双脚在空中乱踢。
她对着定北王嚷嚷:“你最好进去看一眼,皇帝真死假死心里也有数,这个老虔婆太狡猾!”
上官太后变色:“识时务者为俊杰,哀家向王爷投诚,又怎么会作假?”
杜筱玖不提醒,定北王也有此意。
他急急挥手,说道:“大事面前,休要胡言乱语,带郡主走!”
“老虔婆,本姑娘不会放过你!”杜筱玖的叫骂渐渐消失在拐角。
上官太后一身狼狈,被青柠搀扶着,由着宫人帮忙整理衣裳和钗鬓。
定北王有点尴尬,等对面收拾的差不离,他才说道:“太后娘娘要不先回宫里,等本王进去吊唁万岁后,找百官来商量万岁后事。”
上官太后喘口气,还在生气:“定北王,你的好女儿,若不是哀家哄着,不知道能给你惹出多少乱子!”
“太后说的是。”定北王态度变好很多:“本王回去就训斥她,只是现在……”
“你若不放心,自己进去看!”上官太后恢复悲痛表情:“其实哀家明白,所有的往事,跟那孩子没关系;
王爷,让他走的体面,你接下去的路,也会顺畅!”
这话倒是不假。
比起宫变,若是兵不血刃,堂而皇之接受皇位,当然更好。
定北王对身后将士做了个手势,让其在宫外把守,自己抬脚进了神龙殿。
这个时候,永明帝已经死的透透。
定北王上去一看,对方脸色乌青,明显是服毒身亡。
他抬起手,正想摸一摸永明帝脉搏。
一直垂目痛哭的平津侯突然抬头:“你是不是想摸一摸,他有没有凉透?”
定北王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后,收了回去。
“平津侯节哀。”定北王说道:“本王会给万岁一个体面的葬礼。”
定北王心里,其实有点堵,总感觉这件事,赢的他心里不爽快。
就像一个人在戳洞,戳呀戳,眼看着就要戳穿,享受最后一捅的快乐。
突然洞从对面给捅穿,钻出个人来,告诉你,这洞他帮忙给戳穿了,求表扬。
最后的快感,没有享受到,心里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定北王现在,就是这种憋的难受,又无法发作的心情。
看平津侯悲痛不似作假,永明帝身上也确实没有生机。
不论如何,这个皇位,空了出来。
他的平坦大道,再也没有人挡在前面。
定北王安慰着自己,走出神龙殿。
外面上官太后及其宫人,早不见了踪影。
他带来的将领,见其出来,立刻走上前:“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奶奶个腿,早知道造反那么容易,就不紧张了。
定北王沉声吩咐:“全城戒严,敲响丧钟,发告讣文,召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进宫。”
他可等不及二十七天。
夜长梦多,谁知道上官太后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需要现在、立刻、马上,证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