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起来手感好。”
他接话很快。
阮明月望向他的手,身体条件反射似的闪过他抚摸她时那种令人颤栗的感觉。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为他的话,也为自己脑海中的黄色废料。
“想什么?”段祁州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什么。”
“没什么脸就红成这样,那要是有什么,还了得?”
“别说了,你白天没睡,还是早点睡觉吧。医生说了,多休息有助于伤口的恢复。”阮明月强制扯开话题。
“我想洗澡。”段祁州忽然说。
“你疯了吧?”阮明月脱口而出,他现在连坐起来都费劲,怎么洗澡?
“没疯,真的想洗。”
段祁州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一天不洗澡都得难受,而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这是他能容忍的极限。
“不行,洗澡时绝对不可能给你洗澡的,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去接点热水给你擦一擦。”
“你给我擦?”段祁州眼睛亮了亮。
阮明月忽然觉得自己上套了,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反悔了?”段祁州问。
“不是。”
“那就麻烦你帮我一下。”
阮明月想,无论怎么样,段祁州也是为了救她受伤的,这点要求,于情于理,都不过分。
她去浴室给段祁州接了一大盆热水,坐在他的床沿边,小心翼翼地替他解开身上的病号服。
段祁州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每解开一颗扣子,他眼底的笑意就深一分。
“你别笑了。”阮明月轻声埋怨。
他笑得她的手都有点抖了。
“又不是没脱过我的衣服,你紧张什么?”
“你别说话。”
“又不让笑又不让说话,我是犯天条了?”
阮明月不理他,加快了手上脱衣服的动作。
段祁州昨天的刀伤在腹部,因而腹部缠了很宽一圈纱布,纱布洁白,从外是看不到血迹的,可阮明月看着纱布的厚度和宽度,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疼吗?”她问。
“疼,很疼,超级疼。”段祁州答。
阮明月知道他的语气有故意夸张的成分,但是,她还是很心疼。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出现在那个仓库。
“你不需要道歉。”段祁州见她神色内疚,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汤景芊会绑你归根结底是因为我,而后面那群人,更是冲着我来的,你是为了救我,才暴露了自己。”
中间要不是阮明月砸过来的那沓纸箱,或许他已经丧命于老季的刀下。
“那个光头是老季,就是段家之前的家佣。”阮明月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段祁州。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一出来,我就知道了。”
老季在段家工作过一段时间,段祁州比阮明月更熟悉他。
“他为什么要伤害你?”
段祁州摇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陈寒还在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幕后的黑手是冲着毁掉段家而来的,从段秋明的车祸开始,到段老爷子中毒,再到段祁州被围困在仓库……段家的男人,一个都别想活。
而且,冲对方想借汤景芊和阮明月的冲突引段祁州入局这一点而言,说明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对段祁州了如指掌,他肯定做了很多功课,才能想到借汤景芊的局杀掉段祁州这一招。
阮明月一想到有人要害段祁州,就忧心忡忡。
对方敢下这样的狠手,这一次不成功,他下一次还会卷土再来的。
“好了,你别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办法应对。”段祁州指了指盆中的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水凉之前帮我擦一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