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业微微眯了眯眼睛,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年三十,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这晚上的除夕年夜饭自然是少不了的。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上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老少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沈香苗家自然也不例外。
沈顺通与杨氏老早便说了除夕年夜饭的事儿,也与地下三家商议了一番,最后将这年夜饭定在了沈香苗家里头。
一是家里头宽敞,坐得下,二来呢这年夜饭主要是沈香苗来做,在她家里头,锅啊灶啊的也都用的顺手些。
只是这事儿呢,如同八月十五团圆饭一般,让沈福田和徐氏十分不满。
这不满的原因呢,即便他们俩不说,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
一则呢,是因为不在长房摆饭,着实让他们觉得丢脸,再者呢,这做年夜饭无论是在谁家做,东西却是三家均摊的,各家合伙拿了肉、面、菜的合伙来做。年夜饭呢又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一顿饭,要的是丰盛好看,菜自然是越多越好,因而做的饭菜顶多也就去上一半而已,会剩下来不少的硬菜,这些菜就算是敞开了吃,怕是也能吃上好几天的。
这年夜饭在二房家摆了,这剩菜也好,做菜剩的肉啊菜蔬的也好,回头指定也就都给了二房的。
依沈福田和徐氏的秉性,自然是难以忍受自个儿拿出去的东西,眼睁睁的瞧着最后落到自个儿一贯的仇敌沈香苗的家中。
两人自然是十分气愤难当,与沈顺通和杨氏说道了好一通,说啥也不肯去沈香苗家中吃年夜饭。
“爹,娘,福田嘴笨不会说,也只能我这个做儿媳的张口说这个事儿,您二老也别嫌我不懂规矩,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放眼搁咱们河西村,哦不,整个十里八村的瞧一瞧,谁家能像咱们家一样,这年夜饭越过老大一家,摆在老二家的?”
徐氏是气愤难当,说的也是慷慨激昂。
一旁的沈福田也是连声点头。
徐氏接着道:“爹,娘,我们两口子没啥本事,现如今家里头过得不宽裕,是不如二房过得好,爹娘想去二房家摆年夜饭,其实也是情理之中,我原本不该开口,只是现如今这事儿不是这个做法的,回头村子里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把我和福田两人淹死?过了年静秋寻婆家的,要是知道这一层,还不得以为我们俩是不孝顺的人,这婆家怕是都说不到好的呢……”
徐氏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总之就是想着让这年夜饭摆到他们家里头去。
沈顺通和杨氏听着,面无表情的。
到了最后,沈顺通冷哼了一声道:“咱们那,啥事儿别藏着掖着的,心里头想的啥就说啥,别心里头想着东,嘴上却说着西,这便是没意思了。”
瞧着徐氏和沈福田脸色均是一白,沈顺通越发的有些不屑:“你们俩心里头想的啥,我们这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瞧得真真的呢,别以为我们岁数大了,就真成了老糊涂!年夜饭这事儿就这般定了,你们俩若是不愿意去可以不去吃饭,这饭桌上少几个人也不妨事。”
这显然已经是放了狠话了。
徐氏和沈福田均是咬了咬嘴唇,心底里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