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男子。
她的一双眼睛很好看,又大又亮,看人的时候温暖的如同含了整个春天。
可这个时候她看去的时候,眼中的暖意尽褪,那一双温和的眼中藏满了凛冽寒风,寒风如刀,似要将人凌迟。
男子看了一眼便低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是谁指使你来我家门前寻事?”
顾青君一字一句问。
她心里都清楚明白,哪怕是赵五那些人家的马都跑到她家后墙处围着不走,要是没人鼓动,赵五这些人恐怕也想不到或者说没胆子来吵闹。
而这个人,便是挑事的,他一直在人群中挑唆,才使得赵五这些人火气越来越大。
“什,什么?”男子被顾青君吓到,心中一惊,说话时也不免有些结巴:“小的,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的只是,只是来看看热闹,并,并无恶意。”
“是吗?”顾青君笑了笑:“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上刑,你恐怕是不肯说实话的。”
一听要上刑,男子使劲挣扎起来:“你们,你们这是目无王法,我乃良民,你,你们囚禁我,还要上私刑,实乃罪大恶极。”
顾青君拍了拍手:“来人。”
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厮听到声音推门直入:“老爷有何吩咐。”
顾青君指了指那男子:“蒙上他的眼睛,堵了嘴。”
立刻便有小厮拿了抹布将男子的嘴堵了,又有一名小厮拿布条蒙了他的眼睛。
顾青君又道:“去拿布将窗子也糊上,再拿刑具来。”
男子挣扎的更加用力,一名小厮气急,给了他一拳,若不是绳子绑着他,他恐怕要缩成虾了。
他眼睛被蒙,看不到任何东西,嘴巴也被堵住,更加叫嚷不出来,心中惊恐万分,也越来越慌乱。
很快,他就感觉不到一丝的光亮,紧接着,便觉手腕被人拿起,腕间一凉一痛,有人在他腕间割了一刀,血腥味充盈鼻端,一滴滴的血流出来。
他便听到那位状元公的声音:“我早先和人争辩过,我觉得人身体里血很多,可偏有人觉得少,一直以来,也没个验证,今儿正好有合适的人送上门来,那便来验证一番,如今割了你的腕,放心,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口子,但也足够血流不止,我倒要看一看,你身体里有多少血,能够流多久,你放心,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咱们慢慢的等。”
男子听了这话,早就已经吓的尿了裤子,他想喊,却因被堵了嘴,只能唔唔呀呀,却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腕间冰凉一片,又听得滴滴答答的声音,他知,他的血在一滴滴的落,鼻端,血腥味更重。
他又听到顾青君的声音:“把桶放好,我瞧瞧什么时候能落一桶血。”
有桶落到地上的声音。
“行了,都出去吧,把门锁好。”
接下来,便是漆黑一片,又是极致的安静。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血流的声音就更加的明显,血腥味也更重。
男子惊吓过度,脑中一片空白。
二进东挎院,青婉昨天晚上没睡好,今日春光正好,她坐在窗前晒了会儿太阳,便有了困意。
不一会儿,青婉便爬在桌上睡去。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给她镀了一层光。
外间春日明媚,她却做起了可怕的梦。
那也并非只是梦,而是落在她心间怎么都忘不掉的,除不去的梦魇,也是她曾经历过的……
她在一间阴暗的屋中,听着外边喊杀声响起,顾不得许多,散着发往坤宁宫跑去。
坤宁宫内,顾皇后身着素衣,端坐椅上,她身旁站了容嫔和贤妃。
“姐姐……”青婉看到顾皇后,便如寻到了依仗,顿时落了泪:“叛军快要进宫,我们姐妹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