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喜欢用这话来搪塞人,恶心。”
“可他们为什么要囚禁她呀,她又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凡人,也不是像大人那样的妖魔,道门里的人不应该爱护她吗?”
“我们的教训还没吃够吗?离那群伪君子越远越好。”
“对,越远越好!”
袖里乾坤里,热闹极了。
囚玉翻上院墙,轻身踩着一溜松泛的屋瓦无声前行,口中说道:“那我可不知道。兴许人家囚着她,是为了天下大义也未可知。对吧?他们就喜欢这套。”
正道就喜欢用这话来搪塞人。
“就是,就是。”
“正道小人,哼。”
作为亲历者的小丫头们,深有所感。
佛音徐徐。
未点灯的佛堂里十分昏暗,镂空的松竹屏风后,隐约有人影托香走动。那个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妇人在看到进门的沈文泽与他手里的柳平野时,没有任何的诧异。
“娘——”
柳平野嗫嚅一声,触及到妇人的视线后,连忙收声垂下了头。
“孟夫人近安。”沈文泽将柳平野放下后,拱手与妇人行了一礼,说:“在下崇妙宗沈文泽,近日在贵府上叨扰了几日,却迟迟没有拜谒夫人,还请夫人谅解。”
妇人慈眉善目,她缓步走到柳平野身侧,俯身将他扶起来,随后扭头对沈文泽道:“三位仙人既然找到了老身这儿,想必有些事情,几位已经知道了。”
瑞风东看看,细看看,挽着余音的手,传音问:“师姐,难道真是她牺牲自己儿子?那岂不是和陈国女皇一样?”
“且听听她怎么说。”余音拍了拍她的手背。
嘟。
嘟嘟。
里间突然想起了声声木鱼敲击。
孟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没挪动步子,继续同沈文泽说:“我儿什么也不知道,此事确系与他无关,还请几位仙人饶恕他,放他离去。至于事情始末,几位这边请,入座后,老身与几位细说开来。”
她翻手推了推柳平野,示意他出去,自己则是优雅转身。只是她这动的方向并不是刚才响起木鱼声的里间,而是与这正佛堂有一道帷幔相隔的茶室。
在面对沈文泽时,孟夫人一言一行都端庄自持,并没有什么身为凡人的惶恐火无措。她的那种从容乃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非是伪装或勉强。
也是因此,余音才觉得这当中绝对与那位十分要强的夏冰真人有关。
落座后,孟夫人给他们三人依次斟茶,随后开腔:
“此事,原是老身侥幸……”
讲故事者面色戚戚,心有忧虑,听者端一盏茶,耗半天光阴,最后听得面面相觑。
当年,冉少安单骑赴极北,嘴上说是为了伏妖,实则是为了替他的母亲孟夏冰去极北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孟夫人作为后辈,并不知情,但她知道那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孟夏冰明知道此行危险,却仍然只敢遣自己的亲儿子秘密前往。
最后,冉少安的确拿到了,却没能顺利带回去。
途径林州时,他遭遇了不明人士的伏击,最终以全身灵脉俱碎的代价,惨烈逃生,而那件东西则被那袭击者带走了,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