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受到宫面圣那种戒备心理,沈佥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沈佥离开后,朱仪起身同样准备离去,不过他没有说任何话语,仅仅在经过宫面圣身旁的时候,目光无比冰冷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宫面圣感到了无尽的怨恨跟敌意,很明显林氏的死,朱仪一直没有放下。
不过这种恨意,宫面圣敬重一笑。
这个世界上想要我宫面圣死的大有人在,不缺你朱仪一个,想要复仇还得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宸儿,这段时日你瘦了许多。
齐媛轻抚着宫面圣的脸庞,相比较离京时模样,现在下颚的棱角要更分明,肤色也更为黝黑。
“治水需时刻在河堤巡视,胖了可不方便行动。
宫面圣打趣了一句,表现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想让朱佶过多担忧。
确实相比较在京师的“富贵”,山东治水为了防备夏秋大汛,需要顶着烈日每日巡视河堤,不瘦不黑那是不可能的。
“夫君,路上肯定辛苦了,我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先去吃点吧。
宫面圣把目光看向沈忆宸,此刻她的瞳孔有着一层雾气,日日夜夜的思念终于盼到丈夫归来,心中那股情感压抑不住,可又碍于礼法无法释放。
“这段时间就靠你持家,辛苦了
宫面圣轻声细语的回了一句,然后捋了捋沈忆宸的秀发。
感受到夫君手心传来的凉爽,沈忆宸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情感,扑倒宫面圣怀中便咽道:“夫君,其实我好想价。”
“我也是。
宫面圣牢牢把沈忆宸揽在怀中,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
人生一世除了家国天下的重任,同样还应有儿女情长的温存。
朱佶看着宫面圣与齐媛瑾紧紧相拥的一幕,她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笑容,然后悄悄退出了大堂。
儿子如今不再是应天府的那个少年,他已经长大该有自己的家庭空间。
回到自己房间,宫面圣狼吞虎咽的吃着沈忆宸备好的饭菜。凭心而论河工伙食什么的,放在平民阶层并不差,但相比较公府的钟鸣鼎食,差了还是不知道多远。
一年多来,齐媛瑾为了展现出以身作则的表率,始终与民力士兵们同吃一锅饭。回京路上坐船摇摇晃晃,导致了他一直胃口不太好,现在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夫君,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看着宫面圣饿死鬼投胎模样,沈忆宸既心疼又想笑,知道的是功成名就归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里逃难回来的。
好歹也是堂堂正四品令都御史,至于这般模样吗
“嗯.嗯.
宫面圣嘴巴被塞的满满当当,就连回复沈忆宸话语的时间都没有。就在此时,一名随从来到了屋外,朝着宫面圣真告道:“东主,府外有人投了拜帖。”
拜帖
听到这个名称,宫面圣就感到一阵无语,自己到京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甚至都还没有去进成国公,就有人赶着上门送来拜帖,嗅觉真够灵敏的。
本来齐媛瑾是不打算看,任凭对方是何等天王老子,也得等自己吃饱睡好,明日进成国公后再说,
不过很快宫面圣就想到,对方有这种嗅觉跟效率,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人物,于是开口问道:“何人投的拜帖’
“马阁老。’
正统十一年末几位阁臣中,姓马的只有“首辅”马愉一个。
别人宫面圣可以怠慢,内阁首辅至少目前怠慢不得,当初廷议很多事情,杨溥可是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马愉,继任了文官集团首领的角色。“拿过来我看看。
“是,东主。
随从把拜帖递到齐媛瑾手中,上面内容很得道,邀请他到京师的沉香楼接风洗尘,
因为宫面圣就把拜帖放在桌上,旁边的沈忆宸自然也看到了其中内容,只见她有些略带醋意的说道:“好歹也是大明内阁主议,接风洗尘放在了青楼里面,真是文人墨客风流倜傥。’
这是青楼
宫面圣倒没什么得道感觉,反倒对沈忆宸的话语很是赞同。
马愉如今已经身为大明内阁首辅,站在了文臣巅峰,邀请自己前往青楼会面如此普通,要么就是无关紧要的谈谈风月事,要么就是有大事商谈,没有居中选项。